“你说吧!”
黑衣圣女坐在边上,替她把脉,虽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状况,却还是跟她递了两粒药丸,让她服下。
床头烛光暖暖,照得她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些生气,不似之前那般苍白了。
初樱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沉沉睡去了,只是这一睡,知道夜南冥离开凤凰寨,她都没有醒。
夜南冥醒的时候,永朝正坐在他身边守着他。
感觉到了他的动静,永朝几乎是瞬间喜笑颜开,“父王,你醒了吗?”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摸看他是不是真的醒了,夜南冥开始还有片刻的恍神,大抵是睡了太久的原因,头有些晕,但是在看到永朝竟然一副盲人状的用手摸自己得以找到自己的时候,他愣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你的眼睛怎么了?”
永朝被他突然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似是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床上。
适时郁尘端着药进来,看到夜南冥醒了,忙将药碗放下,“王上,您醒了,圣女命人熬了药送来,说是要……”
“朝儿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郁尘就知道他醒来第一件事情就要问永朝的眼睛,看向永朝,似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暂时性失明,圣女说,回去好好养息,以后自然就好了。”
“寡人问你到底是谁弄的?”
“幽冥世界里出来精魅,占用了王上的肉身,杀了蔡婆,吸食了小世子的龙气,小世子本就身体虚弱,如此一来,便就这样了。”
郁尘看似说得平静,但是心中早已经思绪翻涌了。
因为他不知道的,到底应不应该将初樱没有死的事情告诉夜南冥,而且,他到现在,都还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的那个人,就是初樱。
夜南冥的呼吸都在颤抖,看着面前的永朝,心中懊恼不已,一时半会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永朝似是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并没有去抱他安慰他,而是直言道:“父王何须担心,圣女已经说了,我的眼睛过段时间便可以痊愈,到时候又可以看到了。”
他生病的时候,便容易粘人,如今身体差不多好了,若是再像之前那般撒娇,他觉得有些别扭。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既想学着大人模样的成熟冷静,却又难改孩童天真浪漫的本性。
夜南冥看着他,凝视了良久,方才道:“你就在这里不要下床,寡人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便下床了,郁尘伺候着他盥洗更衣,然后他便独自走了,并没有让郁尘跟着。
郁尘知道,他定是去找凤凰圣女了。
他一向将永朝视若至宝,虽然这一年多来永朝与他并不是十分的亲近,但是他仍不在意,觉得自己亏钱了初樱,永朝不愿意与他过多亲近也是有情可原的。
郁尘出去给永朝熬药的时候,在转角处遇到了南莫,挡在他面前。
“祭司大人让我转告几句话给郁尘统领,祭司如今南疆华蓥夫人,那晟州的王后初樱已经死了,如今她愿意去幽冥世界救王上出来,已然是仁至义尽,遂还请郁尘统领审时度势,不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
这是黑衣圣女转告给他的,说是初樱睡着前说的话,让自己转告给郁尘。
郁尘顿了顿,酝酿了好久,方才问了一句:“这都是王后她,亲口说的?”
“祭司大人叫华蓥夫人!”
南莫出言纠正,随即嗯了一声,“句句是真。”然后又将手中的黑色布袋递给他:“这是小世子被盗走的龙气,祭司大人让我转交给你。”
郁尘接过那布袋,眼神复杂,却没有说话。
南莫本来还像是说点什么的,但是又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了,既然初樱都做了这样的决定,自己若是再多说什么,反倒是不妥当了。
看着南莫转身离开的背影,郁尘有一丝迷茫,所以说,初樱一直都活着吗?一直都隐姓埋名待在南疆吗?
自从初樱当初下葬之后,自家王上绝口不提南疆,更不要说关于南疆的消息。
“可否让我再见她一面?”
眼看着南莫要消失在转角处了,赶紧开口问了一句,语气有些急切。
在再一面,哪怕是问上一个问题都是可以的。
南莫停在转角处,摇了摇头,“祭司大人说了,谁都不见。”
说完,便消失在了转角处,独留郁尘一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夜南冥去见九凤的时候,开口便问那个去幽冥世界救他的女子是谁。
九凤看着他,大厅里烛火有些飘摇,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夜南冥,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走了。”
“走了?”
夜南冥重复一遍,却见九凤肯定的点头,“方才走的,奉命下山历练去了。”
“为何刚回来便走了?”
“王上可是将她的佩剑要走了?”
九凤反问他。
夜南冥点头,“那是初樱的剑!”
似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坚定又占理的维护着自己珍贵的东西。
“那剑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也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要求下山历练,许是盗了王后的剑,怕王上怪罪,畏罪潜逃也不一定。”
九凤在回答这件事情的态度极其随意,似是这根本就不是意见多大的事情,抑或是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
夜南冥总觉得九凤说的是假话,可是凤凰女一族,本就神秘莫测,这凤凰圣女,更是不简单,若是非要隐瞒什么,自己现在未必能探知道一二,遂也只能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