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她对你是真情实意,就算不被看好,她也想要跟你在一起,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只要有身份在,就有耐心坚持下去……”唐父说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一点点地摧毁他的理智。
他真是该死!
为什么需要别人提醒他才察觉到唐洛然的感情?为什么他会轻易相信唐洛然的解释?为什么在她每次欲言又止的时候,他不听她解释?
脑海里被疑惑充斥,傅子琛一时晃了神,手突然脱力,方向盘打滑,向边缘接近,好在他反应及时,很快就稳住方向盘,猛踩刹车,才不至于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街道空空荡荡,他索性往后一倒,抬手挡住眼睛,“该死!”
惊魂未定,被丢在副驾驶座上的突然响起来,令傅子琛不自觉绷紧神经,松开捂着眼睛的手去拿——陆梓豪来了电话。
他接通,那头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刚刚打电话给我干嘛?我现在才睡醒。”
说罢,他又打了个哈欠,电话那头还夹杂着女人娇嗔的声音,想也知道他又去跟女人鬼混了。
一走出咖啡馆傅子琛就给他猛打电话,奈何他不接,他只好暂时作罢。
“你可算接了,我在白夜酒吧等你,你来的时候最好带上我让你调查的资料,否则后果自负。”他一字一顿地提醒,严肃冷漠的语气驱散了陆梓豪的睡意。
说话语气怎么这么冲?
知道他脾性,陆梓豪也没有计较,只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才追问他,“你怎么了?跟疯了似的。”
“如果你不马上把调查结果告诉我,那我才真是要疯了!”傅子琛冷冰冰地回应,说罢就立即挂断电话,这时秦肆也发来短信——酒店退休员工有那天的监控视频的复制带,现在已经调取出来。
让他将文件送到酒吧来,傅子琛随手将丢在一边,他的手肘撑着车窗边沿,手扶额头,挡住心慌的眼神,跟不知所措的神情。
“可恶!”他怒骂,也不清楚自己在骂谁。
脑海里回荡着唐父在咖啡厅里跟他说的话,“洛然她真的很爱你,这是我好几次这么说了,因为她也是好几次这么跟我说,不过在结婚之后,她就没再提起过,大概是觉得悲哀吧。”
喜欢的人误会了她五年,她却有苦说不出。
为什么他这么晚才察觉!傅子琛猛地一拍方向盘,猛踩油门,朝着正确的方向狂奔疾驰。
他快要崩溃了。
陆梓豪一推开门,第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吧台角落的傅子琛,倒不是他眼神好,而是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他身上,想装作视而不见都难。
走近了看,精致冷漠的侧脸在幽蓝灯光下被阴影遮住大半,面无表情,反而让人觉得更神秘,带着致命的诱惑。
陆梓豪摇了摇头,“啧啧啧,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么少朋友的原因,站在你旁边全成了你的陪衬。”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响,傅子琛回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把资料给我。”他一开口就直击主题,显然并不想跟陆梓豪消磨无谓的时间。
而陆梓豪虽然心里满是吐槽,但也知道他在着急,不敢造次,撇撇嘴,还是将拿在手上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他,“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人了。”
傅子琛动作迅速地接过文件,抽开来看,一叠文件上的首页就是一张长相猥琐的证件照。
“五年前这个人跟我有过交集,那次的饭局他也参加了。”陆梓豪指着照片上那个人跟他解释,“那个时候我跟你也不熟,所以没怎么在意,他之前一直跟我说想得到你这个关系,可惜你就是不搭理他。”
五年前傅子琛虽然才二十三岁,但已经手握傅家主导权,基本他说的话无人敢反抗。
不仅陆梓豪有印象,傅子琛也记得那场饭局上这个人出现过,并且还友好地递给他一杯红酒……
“他往我酒里下药了?”淡定的语气,却带着森森的寒意,傅子琛抬眸,淡然一扫站在一旁的陆梓豪,手依旧紧抓那叠文件。
陆梓豪点头,他坐下来,并随口跟调酒师要了一杯白兰地,旋即转头,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想他本来是想在你喝下酒后就让他派去的女人带你回房间,之后再用那件事来威胁你,好控制你。”
那个王八蛋!
心里像是被投下炸弹似的瞬间炸开,然而越是生气,傅子琛明面上就越是冷静,他面无表情,唯有眼神透着寒意,耐着性子将文件翻下去。
就像陆梓豪接下来所说,他在喝下那杯酒之后并未立刻发作,后又喝了跟侍者拿的香槟,因此才没有怀疑那个男人。
直至饭局中场,他才突然发觉不对劲,连忙离开会场,力气一点点消失,全身如同被火灼烧一般滚烫。
而那个时候,唐洛然就误打误撞地出现在他面前……
回想起往事,傅子琛悔不当初,而这一切的最大过错,都该由那个该死的男人承担!
“那个人现在在a市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是经济的一大巨头,最近准备涉政。”陆梓豪吊儿郎当的语气适时地打断了他的回忆,凶狠冷漠的眼神因而被藏匿。
傅子琛将眼神挪开,放下手中资料,转而拿起刚刚秦肆送过来的这份监控录像截屏资料——监控上的人跟陆梓豪提供的这人的证件照完全符合。
也就是说,果然是他害了他误会唐洛然五年。
他绝对饶不了他。
冷冷地盯着那张照片,傅子琛神情淡漠,他轻启薄唇,“他大概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让我做了一件整整延续了五年的错事。”
陆梓豪不明白,傅子琛也没打算解释,他将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然后起身就准备离开,好友连忙连忙拉住他,“我才刚来欸,你现在是要去哪里?”
真扫兴,害他还特地起早了。
傅子琛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淡然,“只是去把一些不自量力的人碾灭罢了。”
什么意思?
愣了一会儿,直到他都离开好久了,陆梓豪才反应过来——a市那人完了。
……
傅子琛离开酒吧后,第一时间就回他在江城郊区买下的别墅,一回房间就给秦肆打了电话,“你马上赶到别墅这边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你。”
挂断电话,他转身就往浴室走。
穿着浴袍,拿着干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时,秦肆已经在客厅等候已久,并发短信请他下楼,傅子琛将短信页面一关,就把往旁一丢,下楼。
秦肆拘谨地站在玄关口,一看到他出现,立即鞠躬问候,“傅先生好,请问您有何吩咐?”
“到那边坐吧。”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角落的沙发,傅子琛去厨房拿了一瓶威士忌跟两个酒杯,回到客厅,他打开威士忌倒了两杯,示意秦肆拿起其中一杯。
在秦肆对面坐下来,修长手指抓住杯沿,将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感觉喉咙在烧,傅子琛顿时像是被解锁似的,开口说正事,“今天你用监控调取到的那个人像,替我解决了他。”
他要解决一个人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但傅子琛最讨厌的就是在电话里吩咐,往往不清不楚。
“我明白了,明天他就会命丧黄泉。”淡定地说着令人惊恐的话,秦肆端起酒并一口喝光,他并不过问原因,也不被允许过问。
即便都这么说了,傅子琛还是不能解气,他闭上眼睛,薄唇轻启,“你不要杀了他。”
“我要他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尝尽这世间无可奈何的滋味,最后生不如死。”说着狠毒的话,他一字一顿,全然没有可怜对方的意思。
若不是那个人的一念之差,他怎么会误会唐洛然?
虽然对他的决定感到惊讶,但秦肆还是选择遵从,他起身点头,做好要离开的准备,“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等等。”傅子琛站起来,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兴许是想到了她的缘故,他抬眸,神情认真,“帮我买一束花,要能显出我的诚意,不要恶俗,然后送到唐家宅。”
知道她不喜欢铺张,他没有让秦肆送到医院。
不知唐洛然能明白他的心意否?
秦肆愣了一下,面露迟疑,像是踌躇很久,才决定如实以答,“我不知道这么跟您说合不合适,但就我个人经验而言,女人一旦被心爱之人所伤,伤口愈合的时间要比被不知名的人伤害要长。”
这种事情傅子琛最清楚不过,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更加坐立难安。
没有回应,秦肆改口道歉,这才转身离开,而傅子琛一回到客厅,第一件事就是将那瓶刚开的威士忌一股脑地灌,恨不能立刻醉倒。
酒量再好的人这么喝也会醉,傅子琛亦然,一瓶威士忌下肚,他已经站不稳,直接瘫坐在沙发上,然而意识还清醒着,心隐隐作痛,他揪住浴袍,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没办法缓解此刻的疼痛。
酒劲渐渐上来,眼前愈发模糊,傅子琛以为自己就要倒下,却不想下一秒视线又恢复清晰,他索性起身,踉踉跄跄地上楼,回房间。
被丢在床上的不停震动,发出悦耳铃声,在他听来却是恼人,走到床边坐下,他将拿起,来电显示令他失了兴趣——尹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