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帮你联系一下吧。”水君卓面露难色,与葛利高里苦笑,“按照常理,他不能够给斯捷潘先生治病!”
“为什么?”葛利高里惊讶地说道,“只要他能够治好斯捷潘先生,我们愿意支付足够多的诊金。”
“不是钱的问题!”水君卓无奈叹气道,“现在斯捷潘先生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而我们需要继续和航天局洽谈一个项目。如果我们出手帮助了斯捷潘,肯定会让一些人心存不满。如果这些人阻扰我们后期的合作,那该怎么办?”
葛利高里虽然不知道水君卓所说的是什么项目,但也知道斯捷潘的竞争对手已经虎视眈眈。
他叹了口气,道:“我跟斯捷潘有近二十年的交情,请你相信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你真的请人能治好他的病,那他一定会报答你。”
水君卓似乎还在纠结,托着雪腮想了许久,无奈地叹气道:“我和斯捷潘先生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对他的人格魅力颇为欣赏。我帮你联系一下,看那位中医大夫愿不愿意!”
“必须愿意!”葛利高里急切地说道,“我可以亲自去接他!”
水君卓暗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手段,阴谋和阳谋必须要一起上阵,否则的话,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件事情上,苏韬算是教了自己一手,为了达到想要的结果,偶尔要动用一些技巧,策划一些有利于自己的“变化”。
水君卓突然在想,如果苏韬不当医生,当个政府官员,恐怕也是一个擅长厚黑学、城府特深的高手。
水君卓给苏韬拨打了个电话,并说出了事先约定好的信号,然后与葛利高里道:“他同意给斯捷潘先生尝试治疗一下,不过他也说,这个病情况非常复杂,想必您也知道其中的难度。”
葛利高里点头叹气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接他吧!”
苏韬与水君卓事先约好,如果斯捷潘那边有人请自己出面,就说出“苏韬先生”这四个字,然后他会与水君卓佯作寒暄一番,这叫做演戏演到足。
苏韬挂断电话之后,就开始整理行医箱,他这几天正在研究几种草药,虽然俄罗斯的中药房不多,但他还是找到了几味合适的药物,毕竟每种疾病,草药的成分都不一样,很多小说里有那种一颗药就能包治百病的神丹,基本是不可能出现的。
要治疗斯捷潘的病,就得新配。虽然苏韬只是体育馆看了斯捷潘一眼,但对他的病情已经有所了解,所以就提前配好了两种有奇效的药丸。
葛利高里见到苏韬之后,微微吃惊,一来他对苏韬有些印象,毕竟前不久被袭击上了俄罗斯头条新闻的人物,二来苏韬未免太年轻了,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尽管怀疑,但葛利高里还是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等上车之后,葛利高里赶紧抽空查阅了一下苏韬的身份信息,见苏韬有华夏国医大师的身份,心中稍微安定下来,他知道苏姚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等抵达斯捷潘的住宅,葛利高里先进去通报了一声,未过多久,他走了出来,苦笑道:“斯捷潘正在睡觉!刚才他又喝多了!”
苏韬点了点头,跟着葛利高里往前走,地上摆满了酒瓶,然后在沙发下见到了斯捷潘,他半个身子躺在地下,一只脚搭在沙发上,右手边还摆放着一个酒瓶,地上有一摊酒渍。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及一股怪味,让水君卓忍不住皱紧眉头,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韬,苏韬却是天真无邪的一笑,水君卓心中无奈,这斯捷潘现在这般潦倒的模样,还不是拜你这个华夏神医所赐?
不过,水君卓一想起斯捷潘此前在谈判过程中的强硬和傲慢,自己忍受的那些屈辱,同情心瞬间就消失不见。
在俄国人的心中,他们一直还认为自己全球第二大国,尤其是这些官员,他们心中有很强烈的孤傲感,认为他们唯一的敌人是美利坚,并没有意识到华夏因为经济腾飞,综合实力蒸蒸日上,已有超越的势头。
从俄总统一向强势的言论,就能窥知一二,有什么样的领袖,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不过,反思一下,华夏的官员在对外的过程中,正缺少了这种自信和霸气。
苏韬没有拿任何仪器,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斯捷潘的手腕上轻轻地搭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吐了口气。
葛利高里听说过华夏中医的神奇,不用听诊器,也不要什么血项检查,只要两根手指,就能准确地知道病人的身体状况。
“他看出病因了吗?”葛利高里望向水君卓问道。
等水君卓翻译完毕之后,苏韬耐心地说道:“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他病因属于‘肝肾阴亏,虚风内动’的范畴。从西医的角度来说,他得的是特发性震颤,与阿茨海默症比较容易混淆,属于遗传性疾病。虽然特发性震颤没有阿茨海默症复杂,但也属于一种绝症。一般来说,只能对症治疗,采用心得安、阿尔马尔等阻滞受体的药物,降低交感神经的兴奋,同时用各种镇静剂、抗癫痫的药物来抑制中枢神经的兴奋。但是这类方式,只能延缓,不能阻止病情恶化,而且药物有副作用,只是治标不这本的办法。”
葛利高里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如果不是知道斯捷潘对自己的病保密性极高,他根本不会相信,苏韬只是靠两根手指,就看出斯捷潘的病症。
苏韬自然不是通过诊脉,而是通过斯捷潘的综合情况,分析得出。
特发性震颤,是一种染色体显形遗传病,百分之六十的病人有家族史,常见双手震颤,偶尔也会表现为头部震颤,起病后缓慢进程,症状逐年加重,严重时对病人的日常生活、工作、社会交往带来不便。
饮酒对原发性震颤有益,一次偶尔的饮酒可产生令人惊奇的效果。而酒精对帕金森病没什么益处的酒精对原发性震颤的影响机制还不为人所了解,而过量饮酒会自然导致依赖。
这也是为何苏韬让水君卓让斯捷潘饮酒的缘故。
“既然你知道这种病与染色体异常有关,应当知道难度吧?”葛利高里连忙将自己之前做过的尝试,陆续与水君卓说了一番。
水君卓的俄文功底很深,翻译得很专业,苏韬摆了摆手,笑着打断道:“你不必继续说了,我有自己的办法。”
言毕,苏韬打开行医箱从里面取出银针。
虽然苏韬不知道斯捷潘的染色体究竟异常在何处,但中医讲求追本溯源,因为染色体异常的缘故,斯捷潘处于“肝肾阴亏,虚风内动”的状态,所以治疗的办法,第一要补充肝肾的“阴气”。
震颤病,归根到底是肝肾的阴气亏虚,阴不制阳,以至于虚风内动。只有滋补肝肾的阴气,恢复阴阳的平衡,才能达到熄风止颤的效果。
苏韬先给斯捷潘针灸肝经、肾经,打通经脉流通,同时灌输真气,让阳气弱,阴气盛,如此达到一种平衡。然后,他让葛利高里取来一杯水,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放入杯中。等溶解之后,苏韬喂如斯捷潘的口中。等药物入口几分钟之后,斯捷潘便慢慢睁开眼睛,苏韬将早已准备好的垃圾篓,放在他的嘴边,斯捷潘狂吐不已,直到胆汁吐出不少,才作罢。
葛利高里紧张地说道:“他没事吧?”
苏韬叹气道:“因为长期服用药物,他体内出现了大量的杂质,必须要清除掉,才能在土壤上重新种植新的作物。”
苏韬刚给斯捷潘服用的是解酒、催吐的药物,他观察着斯捷潘的面色,微微皱眉,斯捷潘五脏中的药毒很多,光催吐还不行,只能重新开始针灸,这次是取任督二脉上的穴位。
又过了半个小时,葛利高里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因为斯捷潘的气色有明显改变,多了一抹红润。
苏韬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虽说他体内真气很足,但针灸两轮之后,也有种脱力之感。
他再次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到处一粒黑色的药丸,这是琢磨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对症药,用来滋补肝肾阴气,同时也能让他停止颤抖的药物。
黑色的药丸溶于水,变成了红色的汤汁,苏韬捏开斯捷潘的嘴,然后将之灌入。
斯捷潘此刻身上乏力,大脑眩晕,他只知道华夏年轻人往自己嘴里倒入一股味道极其苦涩的药汁,尽管觉得难以下咽,想要呕出,但被苏韬捏住了喉部的穴位,肌肉*根本不受控制,将药汁全部吞入腹中。
“噗……”巨大的声音从斯捷潘胯下传出,然后一阵奇臭无比的气息,瞬间充满屋子。
苏韬用早已准备好的湿纸巾,捂住了水君卓和自己的鼻子,至于葛利高里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异变,只觉得嗅入的气体恶心难闻,整个面部都扭曲得畸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