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蕊儿像是十分怜悯蒋新,莲花移步的走过来:“人难免会做糊涂事,蕊儿只希望蒋员外在世为人时,别在这么混账。”
蒋新的嘴微张,楞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认错,说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见色忘义,没有控制住自己,求着张大人饶他一命!
南宫红燕看着这一幕,恨得眼睛都发直了,她可是被那个贱女人扇了整整三个耳光!
蒋新怎么就这么扛不住的认罪了!
“七妹!”南宫蕊儿又开口了,远远的看上去,她还是个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只是脸色端庄了下来:“你年纪小识人不清,就连我也不知道蒋员外会是这种人。方才说话更是过分了,就算是做皮肉生意的,也不能如此说人家,你堂堂南宫苑的七小姐说话要有个分寸!母亲这么多年悉心教你,是让你和不清不白的人吵嘴架的?”
不清不白四个字,让魔娘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南宫红燕倒像是恍然大悟了,伸手按住自己发疼的脸:“姐姐说的是,是燕儿太年幼无知,错看了人,性子也就蛮横了些。”
“你知道错了就好。”南宫蕊儿容貌美丽,所以说话也是温文可亲,她拍了拍南宫红燕的手:“以后别太义气用事,你那些话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南宫苑是非不分,白白浪费了祖父的苦心。”
简简单单几句话,南宫苑就被摘了个干干净净。
南宫蕊儿又朝着南宫白夜走了几步,盈盈笑道:“叶魅的冤情得以重见天日,都亏了三姐,只是蕊儿有一点不明白,夹在奏折里的冥币是谁写的?那笔迹虽是女子所为,可大殿之上四处刻的都是龙神,即便是叶魅化为了厉鬼,也近不了圣上的身。如此分析,三姐似乎并没有找出真凶来,是吗?”
南宫白夜看着眼前这张伪善的脸,薄唇一勾:“是。”
“那这场赌局,倒是不好判断谁赢谁输呢。”南宫蕊儿故作天真的偏了下头,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过也只是做戏给堂外的百姓看,让他们知道南宫苑还没有输!
南宫白夜倒也不在乎,直直的伸了个懒腰,语调里带着说不出的邪魅:“你说了这么多,倒不如去问问南宫红燕,被打耳光是什么滋味儿。”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白夜压低了身子,语速也放的很慢很慢。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把你们南宫苑的脸都打肿了,你却连个p都不敢放,还说什么输赢?
一瞬间,南宫蕊儿的眼里爆出慑人的厉光,狰狞的表情比世上任何的厉鬼都要骇人,不过很快,她便笑了起来,端着那张艳丽无双的脸,拉过南宫红燕,上了软轿……
啪嚓!
南宫苑里。
一向端庄得体的苏夫人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南宫红燕被溅了一脸的茶水,却不敢抬头。
过了一会儿。
苏夫人又静了下来:“这次的教训记住了?”
南宫红燕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夫人弯腰把人扶起来,看着女儿半肿的脸,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就让那个小贱人再逍遥几天,等到宫里选了妃,她定要报今日的仇!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和你姐姐单独说几句话。”苏夫人叹了口气,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南宫红燕应了一声是,出了门还发了好大一场火。
南宫蕊儿心中也有火气,她双手紧着掌心:“母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蕊儿,你要记住,凡是做大事者.”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从丫鬟手中取过香来,朝着黑暗处的佛像拜了拜:“必须要学会忍.”
南宫蕊儿听后,想了想,才问:“母亲是在等机会?”
苏夫人没有搭话,只是那泛起寒意的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
叶魅沉冤得雪,而蒋新也被关押在了牢狱之中,三天之后午门斩首!
雨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漂亮的白雪,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南宫白夜的头上。
她站在蒋家后院,双眸凝视着脚下的泉水,手中来回抛着一锭银子,然后屈指一弹。
噗通!
银子落进了水里,发出好听的响声。
她浅笑着转身,背影潇洒的帅气。
南宫小喵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的问:“娘亲,不用给那个姨姨念佛歌听吗?那她要怎么上天堂喔?”
轻轻的摇了摇头,雪花吹在耳侧,吹来了一声:“谢谢……”
南宫白夜勾起了薄唇,单手插着长袍,抬眸看着东方初露的柔和。
她不知道叶魅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可她知道,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叶魅这一次都能心无怨气的上路了……
“喂喂喂,你到底要不要和我武斗?斗一场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现在是不是更厉害了?”
曲洛还在缠着北冥连城问东问西,一张邪气的俊脸带着信誓旦旦。
结果刚摆出姿势,就被七爷不费力气的踩在了脚下。
那孩子简直就是个奇葩,被虐了,更兴奋了,嚷嚷着再来一局!
黑泗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
南宫小喵走过来,很不客气的从曲洛身体上踩过去,手里还捧着一个钱罐:“黑小泗。”
“?”现在黑家少主连话都不想多说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人儿。
南宫小喵笑的可爱,伸着小爪子把钱罐按在他怀里:“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莫名的,黑家少主有点感动,这还是小人儿第一次送自己东西。
可还没等他感动完,南宫小喵又说话了,小声的扯着他的耳朵嘀咕:“你多存点压岁钱进去啊,你们黑家不是很有银子吗?等过年存满了再还给我。”
黑泗:……
“呵。”南宫白夜看着黑家少主囧囧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北冥连城也在笑,只不过他的笑意里多了一丝魅惑,就连看向池水的眸里也带着别有深意的芒……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
水中飘飘荡荡的银子越坠越深,密密麻麻的灌木相缠在一起,像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九姨太就住在蒋家后院的宅子里,她从床上站起来,抓了抓自己手背,然后拿起木梳。
一下,又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