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干干脆脆的拒绝,黑泗甚至没有给赵虎一丝再开口的机会,一张小脸虎生虎气:“让他坐,不然就决斗!”
赵虎脚下一滑。
又有其他大臣上前:“泗少爷,这于理不合。”
黑泗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繁文礼节,波澜不惊的黑眸朝着大臣们望了过去。
目光极冷。
大臣们打了个寒颤,再抬眸看着窝在龙椅上的小豆丁,怎么看怎么觉得无法接受。
南宫小喵小獠牙还咬着爪子上的弯刀,琥珀色的眼睛来回溜达着,显得很乖巧,一脸对未来银子到手后,怎么花的贼笑……
黑泗呼啦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眼神高贵如雪,对着那群大臣道:“行礼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了一阵,有些面带畏惧的跪下,有些则是挺直了腰杆,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如果说是让黑家少主来坐这个位置,或许在他们的心里还不是那么难接受。
但是,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豆丁,来做大湟王朝的帝王,他们心中根本就不会甘愿!
黑泗静静的看着那几个不肯下跪的官员,小眉头一皱,脸上又恢复刚硬。
不怕死的大臣上前了一步:“泗少爷,还望泗少爷收回成命。”
有了第一个,大家都不怕了,双手抱拳,嘴上高呼:“还望泗少爷收回成命!”
南宫小喵被那些声音吵的耳朵都疼了,小爪子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耳垂,嘴里呼呼呼的。
黑泗垂下了眸,长长的眼睫下,掩盖住了浓浓的不悦:“他是七殿在外面的骨肉,皇氏血脉,坐这个位置刚刚好。”
“泗,泗少爷你在说什么?”那老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七殿的骨肉?!!!”
那位性子凉薄,冰冷如霜的殿下居然有孩子了?
这,该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黑泗沉着声音重复了一次:“他是七殿在外面的骨肉,皇氏血脉,坐这个位置刚刚好。”
大臣们这下子全部都听清楚了,深深的屏住呼吸,重新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小豆丁,确实和七殿下小时候差不多的模样。
可这个孩子不是当年南宫家的废柴怀的野种吗?
也就是说,南宫白夜怀的是七殿的儿子!
一下子有这么多消息的冲击,大臣们震惊的都不知道要先研究哪一条。
黑泗挑了下好看的眉:“还不行礼?”
站立着的那些大臣们,你我对视了一眼,捂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嘭的了一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血脉纯正,只这么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扣头高呼,嘹亮的声响回荡在气势蓬勃的大殿里。
南宫小喵这才从对弯刀的迷恋中彻底抽身出来,顿时有些傻眼,黑小泗,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黑泗看了他一眼,而后单膝落地,外面的骑兵们,跟着黑泗,放下了手中的刀,行以君王礼。
这是大湟王朝历史上最年幼的一位帝王,就连下龙椅,都是侧着小身子爬下来的,即便如此,在他身上还是能看到专属于皇室的衿贵。
是夜,大雪飘散开来,有着前所未有的安详。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祥和的一个夜晚,太监们在宫殿外面守着,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皇上呢?”
“屋子里,泗少爷要自己伺候皇上,把我们都给赶出来了。”
“你说这日后朝中会不会安生一点,咱们这些个当奴才的,每次换届都是第一个倒霉的。”
“我看不会了。”太监说着,左右看了看,然后俯在那人的耳边道:“你看现在这局势,都有那么一点挟天子令诸侯的意思,表面上看是新皇继承了大统,可实际上,这拿主意的人还不是泗少爷,他背后还跟着黑家呢,咱们这些伺候人的也要认清楚局面。”
那人也压低了声音:“可这要是七殿下回来,怎么办?我看啊,这局势还得变。”
“这可说不定,你别看泗少爷年纪小,做起事来可是狠辣,那些不服皇上管理的人,都被扔出去面壁思过了。这哪里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思,说不定到时候就算是七殿下回来,也要不回这皇权了……”太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夜色又浓了几分,冬天还没有过去,依旧是冷的很。
寝宫里,做工精细雕刻着浮龙的暖炉里袅绕出了阵阵的檀香。
南宫小喵正绕着龙榻,想把黑小泗栓在榻头,埋着小脑袋在那里转圈圈。
黑泗也任由他绑着,手上接过侵泡好的热毛巾,对着小人儿道:“抬头,擦脸。”
南宫小喵听话的很,对方一个命令,他一个动作,欲然自得的享受着:“黑小泗,你说娘亲和爹爹会去了哪里,我们现在都闯关成功了,他们反而不见了。”
“他们有其他的事要忙。”黑泗仔细着手上的动作,语气淡淡。
南宫小喵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接着往地上一扔。
呼啦啦。
几个身着红色大褂绿色长裤的童男童女,从黑雾中显出了身形,各个眼中都是热泪盈眶:“小殿下,你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每次他们做这个动作,南宫小喵都会觉得眼角疼,那副阴气森森的脸,实在不适合做小鹿斑斑的表情。
“乖啦。”南宫小喵点着脚尖,安抚着自己的小手下:“你们去找找爹爹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们了。”
童男童女们想了想,摇头:“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留在小殿下您的身边,万一您有了什么危险,我们也可以跳出来为你挡刀。”
“……”“……”南宫小喵因为挡刀两个字默默无语了一会儿,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小脸:“现在大妖怪已经死了,又有黑小泗在我身边,你们去吧,见到娘亲就说,我把整个皇宫都搞定了,让她快点回来拿银银。”
童男童女们是很相信黑泗的,只有一个童男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黑泗一会儿,坚持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