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六二

男子?

这里是青楼, 怎会有男子进入她们的房内?

明朗三人完全怔住,呆若木鸡, 愣愣看着那几人。

老鸨热情登场:“几位公子, 这是青哥儿,修哥儿,荣哥儿, 咱们国色天香最受欢迎的小倌儿, 都给叫来了,今儿就专门伺候您几位。”

明朗等人:……

小倌儿?明朗一时完全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叫小倌儿来?

赵飞飞提前做过功课, 多少有些了解, 最早回神, 当下瞪眼不自在道:“什么意思, 这个你……咳咳咳。”

这不自在映入老鸨眼中, 仿佛在遮掩,当即呵呵一笑,善解人意道:“公子们不必害羞, 老奴都懂得, 这都正常的很嘛呵呵, 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公子们, 公子们放心玩, 务必尽兴。”

言毕, 便躬身退了出去, 并体贴的掩好门。

先前的侍女们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则是几位小厮前来泡茶上水,几位当红小倌儿先是齐齐行了个礼, 便向明朗等人走来。

明朗骇的站起来。

“等一下!”赵飞飞一喝, “先站那里别动。”

小倌们闻言停下。

赵飞飞眼神示意,将明朗与容姝儿带到屏风后,三只脑袋凑一块儿,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不要玩了,我们回去吧。我好怕呀。”

明朗惶恐道。

若说女扮男装来青楼看美人尚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小倌儿简直就让明朗惊慌失措。小倌儿她也是略知一些的,还有专门的小倌儿勾栏院,没想到这国色天香中竟也备着小倌儿。再想想倒也能理解,毕竟形形色色的客人和需求都有。

但那老鸨怎么想的?到底从哪里判断出她们……喜欢小倌儿的。

明朗感觉到事态好像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而去。

她的两个同伴却好像并不这样想。

“你呢,怎么想?”赵飞飞转向容姝儿。

容姝儿最初的震惊过去,双眼发亮,带着一点点犹疑:“……你想如何?”

赵飞飞一看容姝儿那神色,登时心照不宣,眉头一扬:“来都来了,便玩玩吧。”

明朗:“啊!不要吧,他们是……男的啊……”

“对啊,男的才好呢。本想着以后也要带你们去勾栏院的,今儿既然赶上了,就正好见识见识!”赵飞飞道。

“可是,可是……”

“好啦好啦,小朗,放心就好,不会让他们动你,你就乖乖坐着喝茶听曲儿看热闹罢了。”赵飞飞摩拳擦掌,勾唇邪魅一笑:“早想尝尝男人调|戏女人的乐趣,今儿且看姐的风流吧。”

明朗:……

不愧是公主,当真敢想敢说敢做,明朗完全拦不住,偏那容姝儿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嘿,我也要我也要!”

“走走走!”

明朗最后挣扎:“子磐哥哥知道了,我们真的会被打死的。”

“这种时候提他做甚!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快活了再说!”

“放心,我们就再玩一会儿便走。”

明朗被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出去了。

那几个小倌儿十分有眼色,见三人重新坐下,便立刻过去,各挨一人坐下。

赵飞飞交待道:“我那小……兄弟年纪小,不爱碰着人,你不要离她太近,不可动手动脚。”

小厮们重新泡了茶,红泥小炉上烧着水,熏香不知何时换了,房内飘散着另一种清香。

几位小倌儿青衫玉带,俱是美男子,却比寻常美男子多了几分柔态,显得异常动人。他们显然十分会伺候人,斟茶倒酒,言语间拿捏有度,不过片刻,便叫人放松下来,赵飞飞与容姝儿本就存了心思,当下更丢下了最后一点忸怩,狗胆包天。

就像男子见了漂亮女孩儿那般,女孩儿见了美男也总会不由自主兴致高昂。几人虽女扮男装,到底还是女子。

“哦,你会唱曲儿,那唱一个听听吧。”容姝儿说道。

那修哥儿便取来把琴,拨动琴弦,低低吟唱。

“你会什么?”赵飞飞不知何时摸来容姝儿的扇子,轻佻的挑起青哥儿的下巴,轻佻的问。

“阿青什么都会,公子要做什么都行。”青哥儿下巴抬起,抛了个媚眼。

赵飞飞:……

坐在明朗身畔的则是荣哥儿,年纪不大,还是少年模样,面庞清秀,一双眼睛十分好看,里头像时时泛着水光。

因得了赵飞飞交待,荣哥儿便隔着那么一点距离坐着,又似有些腼腆,明朗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只不断的倒茶倒茶。

明朗便不断的喝茶喝茶,装了一肚子茶水……

与赵飞飞容姝儿那边的热闹对比,他们这里显得格外安静。明朗倒十分喜欢这个小倌儿的性子,要碰上那两位,她还真不知如何招架。她只希望赵飞飞快点玩够,好早点回去。

美男虽美,明朗却总有点不安,感觉自己在做坏事。

“公子可要吃点瓜果?”

是荣哥儿忽然开口,用一木叉叉起一片水果,递给明朗。

明朗忙道:“多谢,不用。”

“那再喝点茶?”

明朗摇头:“先不喝了。”实在喝的够多了。

荣哥儿一顿,道:“公子可是不喜欢阿荣?”

“嗯?”

荣哥儿抬眸,望着明朗,唇畔含着笑,话却含着那么点委屈:“我不会对公子动手动脚,公子放心就好,公子这般晾着阿荣,不理不睬的,若被鸨母看见,定要罚阿荣伺候不周了。”

啊?明朗当即颇感不好意思:“没有……你没有不周,伺候的很好……”

“是吗?那便好。”荣哥儿一笑。

先前没细看,这么一照面,才发现,荣哥儿眼角下有颗小痣,明朗记起容翡眼角下也有这么一颗痣,不过位置不同,容翡的在左眼下,颜色也不一样,容翡的偏褐色,像颗小小的芝麻。

“你是哪个容字?”明朗问道。

荣哥儿食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荣华富贵的荣。”

“哦。”明朗点点头。

荣哥儿:“公子,我能否坐过去一点?说话方便些……阿荣陪公子说说话,打发时间。”

明朗:“……行吧。”

既已开了头,也不必太拘着了,而且晾着人也确实不好。

荣哥儿朝明朗身旁靠近了些许,中间依旧隔着两个拳头之远,未碰着明朗。这尚是明朗第一次与除了容翡之外的男子离的这般近,顿时有点不自在。

而隔的近了,明朗很快便闻到荣哥儿身上的一股香味。男子还扑香?倒不难闻,但也说不上好闻,有点奇奇怪怪的。

子磐哥哥身上也很香。

明朗忽然想起,容翡身上也是有味道的,却是种墨香,十分好闻。她平日里未曾刻意关注过,此刻却忽然清晰的记起来。

“公子可要尝尝这兰陵大曲?”荣哥儿问道。

明朗忙道:“不会喝。喝茶便好。”

荣哥儿便也不劝,换了壶茶,给明朗倒茶。

明朗看着那茶水,倒想起刚刚荣哥儿写字的事,便问道:“你读过书?”

像国色天香这样的青楼,里头的头牌会认字读书倒不算什么稀罕事,但明朗刚见荣哥儿写的那字,却十分好看规整,若未从小习练过,一般人很难达到那个水平。

荣哥儿神色一黯,道:“幼时跟着父亲和先生,读过几年的。”

原来这荣哥儿出身官宦之家,虽称不上显赫,却也书香门第,自小锦衣玉食。后来父亲出事,家破人亡,荣哥儿方被卖入国色天香。

明朗只是随口一问,孰料问出这么一桩伤心事。

观那荣哥儿才不过十多岁,清秀隽然,自小定被家人捧在手心,却一朝从云端跌落淤泥,伺候起别人,明朗登时充满同情。

“你坐着吧,不必伺候,我自己来便好。”

荣哥儿刚忆过家事,眼睛泛红,却勉强笑道:“公子是个好人……这些是我该做的,不伺候公子,也得伺候别人。比起刚开始那几年的苦,这些算不得什么。”

荣哥儿讲了几样刚进国色天香时所受之苦楚,比如正骨拉筋这类的身体矫正,及做小厮时的责骂,鞭打,饿肚子,泼冷水烫手臂等等,只听的明朗不寒而栗。

好可怜啊。

“好在这几年得了些客人喜欢,日子稍微好过点了。”

那头青哥儿和修哥儿两人一个抚琴,一个踩着拍子跳起舞,容殊儿与赵飞飞看的兴致勃勃,明朗与荣哥儿则在乐曲和叫好声中低声交谈。

“……那你以后可有何打算。”明朗同情的问道。

荣哥儿答道:“攒点钱,待年纪大了,便赎身出去,置一点田地罢……也没有旁的念想了,总不能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 今日与公子有缘,不觉竟说了这些,还望公子莫笑。”

明朗忙道:“我怎会笑你。你,你攒多少钱了?”

荣哥儿道:“有一些了,慢慢攒吧……公子!”

只见明朗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并一些碎银,一股脑儿都塞到荣哥儿手中,低声道:“嘘!别让他们看见了,你便自己偷偷留着。”

据说青楼中客人们的赠赏,都要全部或者部分上交给老鸨,明朗忘记从哪里听过这种事。今日出门时,赵飞飞一再提醒她们多带些钱,刚刚看歌舞洋洋洒洒挥霍了不少,就剩这些了。

“我,我以后大概不会来了,只能帮你这一回。愿你早点攒够钱,脱离苦海,重获自由。”

明朗真诚的说。

她由荣哥儿想到自身,自己也算“家道中落”,却比荣哥儿幸运太多了。

荣哥儿怔怔看着明朗,神色略复杂,显然被感动到了。

“公子你真好!”荣哥儿感动之下,一把握住明朗的手。

明朗一吓,登时面红耳赤,忙闪电般抽出手来,藏到袖中。

那短短一瞬,只觉荣哥儿的手竟似比女子还要柔软,宛若无骨。这让明朗忽然想起容翡的手来,容翡的手手指修长洁白,骨节分明,指尖和指腹上有长期执笔以及从前参军习武时留下的薄茧,微有刺感。

还是子磐哥哥的手更好看,也更舒服。

明朗暗想。咦,为什么又想起子磐哥哥,好奇怪。

外头老鸨从外面偷看了一眼,只见房中言笑晏晏,明显比刚刚姑娘们伺候时热闹些许,不禁得意,暗夸自己果然目光如炬。

这几个贵客定是没的跑了。

待会儿再备点儿助兴的东西到酒中,保不准今儿晚上就成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男子大踏步上的楼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叫道:“荣哥儿青哥儿,给本少爷出来!”

老鸨脸色一变,忙迎上去,道:“陈公子今儿怎么来了?荣哥儿青哥儿眼下有客……老奴这便叫令哥儿几个来陪您。”

陈公子身材矮胖,额宽面肥,哼道:“有客?我倒要看看,还有比我更尊贵的客人。”

当下二话不说,一脚踢开门。

明朗等人被吓了一跳,乐声骤听,房中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那陈公子乃内阁老学士陈公之孙,为国色天香不敢得罪的贵客,近日迷恋荣哥儿和青哥儿,平日里来,两人便只伺候他一人。今日老鸨见他过了时辰未出现,还以为他不来了,方趁机将人安排来陪新客。

谁知他却又来了。

这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略一打量明朗几人,见俱是生面孔,又生的稚嫩,便只当几人不过是一般贵胄或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罢了。

当即毫不掩饰,蛮横进入房中,身后家丁轻车熟路上前,熟练的驱赶:“你们几个,识相点,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公子雅兴。”

明朗几个完全懵住,从未碰到这般嚣张之人。

赵飞飞当即怒了:“做什么!这般无理,懂不懂先来后到。”

陈公子斜眼一瞥,显而易见的鄙夷:“本公子就是理,就是法!少啰嗦,撵出去。”

青哥儿低声劝道:“公子快走吧,莫要惹他,这人惹不起。”

那陈公子喝道:“你们几个还站那里做甚,滚过来!”

青哥几个迈步要过去。

赵飞飞却冷笑道:“这天下还没有我惹不起的!”

陈公子听了此言,倒是多看了赵飞飞一眼,道:“呵,口气挺大,你倒说说你的来头!”

赵飞飞道:“本……本公子的来头,怕说出来吓死你。”这公主的身份此际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陈公子了然一笑,这等虚张声势的多半什么来头都没有,二话不说,摆摆手:“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出去!”

家丁们立刻涌上来。

赵飞飞万万没想到竟是说动手就动手,比她还要横。当即气的发抖,从腰间唰的抽出鞭子,喊道:“小朗殊儿让开!”

一切太突然了,明朗与容殊儿都快傻了,须臾间,就打了起来。两人听到赵飞飞叫,忙退开几步。

赵飞飞平日里鞭不离手,多用来耍耍威风,这一刻,明朗才知她着实有几分功夫,只见那黑色长鞭宛如游蛇,赵飞飞手腕抖动,指哪儿打哪儿,虎虎生风,所到之处,莫不如狂风席卷。

只听啪啪声响,家丁们被抽的连声惨叫,一时竟不能近身。

呼的一下,一鞭抽到陈公子手臂上,陈公子顿时痛嚎一声,嚎叫道:“妈的,敢打老子!去叫人,今儿不把他们弄死,老子不姓陈!”

一家丁疾步往外跑去。

明朗一见,也顾不得害怕,当即紧追出去,去拦那家丁。那家丁却未跑远,直到走廊上,朝敞亮的院中天空放了一颗烟丸。

那是叫人的信号弹!

这也倒提醒了明朗。其实平日里她们几人出行时,身边多少都有人暗里跟着,但今日要逛青楼,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于是几人便找借口,各自将所有侍从全部支开了……

赵飞飞曾交给明朗和容殊儿各两个烟丸,万一有事,可凭此调来公主护卫或其他救兵。

虽没什么机会用到,却一直装了一颗在锦囊中,随身带着。

明朗当下也解开锦囊,掏出烟丸,学着那家丁的样子,往天上一放,黑色的天际缓缓升起一道黄色烟雾,十分显眼。

那家丁转头,气势汹汹朝明朗扑来。

明朗敏捷躲开,冲回房内。

房中已一片狼藉,数人围着赵飞飞,明朗与容殊儿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默契捡起身旁杂物,捡到什么是什么,大啊一声,冲向阵营。

如此大的阵仗已惊动其他客人,不少人跑来看,国色天香的安保们也来了,却不敢得罪陈公子,老鸨又舍不得那几个新客,于是乎安保们只得两边拦着,拉扯着。

房中简直乱成一锅粥。

陈公子怒气冲天:“往死里打!”

老鸨凄厉叫道:“哎哟,陈公子高抬贵手,别打了!房子要塌了!老奴帮您将他们赶出去便罢了吧。几位公子,你们赶紧快走吧,保命要紧!”

赵飞飞今儿算是碰着硬茬了,她虽鞭术可以,但到底房中场地有限,无法完全施展,那些恶奴又个个凶悍,不怕死的扑上来,包围圈愈来愈小,挥鞭愈来愈吃力。

这般下去,怕是要真栽!

赵飞飞大喝道:“敌众我寡,不宜恋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撤!”

陈公子捂着脸吼道:“现在想跑?晚了!给老子捉住他们!打死他们!”

这人竟得理不饶人,誓要置她们于死地。明朗心道糟糕,不知那烟丸能否起作用,万一救兵不能及时赶到,她们几个就要成为首批逛青楼而死掉的女子了,赵飞飞更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逛青楼而搭上性命的公主,保不准可“流芳百世”……

一人忽向明朗扑来,明朗避让不及,眼看就要被击中,忽被一拉,险险避开。

却是那荣哥儿拉了她一把。

“……多谢。”

荣哥儿面色焦急,拉着明朗躲避,口中假意大声道:“捉到你了!还想跑!赶紧跪下求饶吧!”继而压低声音,急道:“公子赶紧逃吧,他真会打死人的!”

明朗心急如焚,她也想逃啊,问题是眼下根本逃不掉,门口的路被封住,跑不出去。

赵飞飞边打边退,试图打开退路。恶奴们却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楼梯震动,响起整齐而厚重的脚步声,似大批人马疾步而来。

有楼中小厮惊慌叫道:“不好,巡卫军来了!”

做这一行的莫不怕见官,老鸨当即脸色一变,一旦招来官兵,可不好善后。

那陈公子却气焰更甚,哈哈一笑,咬牙道:“我的人来了,今儿你们插翅难逃!”

明朗原还心中一喜,想会不会是己方的救兵来了,然则被陈公子这么一说,又一点底都没有,毕竟人家是熟客,这种事肯定没少做过,人来的肯定快……

若是对方的救兵,她们就真的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容殊儿与赵飞飞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各自目中露出一抹慌乱,容殊儿叫道:“你要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哥不会饶了你的!”

赵飞飞也道:“我哥也不会饶了你!”

明朗:“……我,我哥哥也定不会饶你!”

子磐哥哥要是在就好了!子磐哥哥救命啊!

是时外头脚步声已至门外,果真是附近衙署的巡卫军,身着军甲,两队卫兵几步跑进房内,足有数十名,列成两行,呈合围之势,严阵以待。

门口两边,亦有卫兵把守。

如此一来,简直就是将人包围了,门一关,便是瓮中捉鳖。

明朗三人气喘吁吁,脸色煞白,万万没预料到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要完。

陈公子一怔,仿佛也没料到会如此阵仗,来这么多人,正疑惑着,见门口卫兵统领出现,正是熟人,当即哈哈张狂一笑:“哟,都有哥?谁还没个哥啊!军哥,来的正好,这几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惹到我头上,你来给他们开开眼。”

那统领此番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只一躬身,往侧一让。

门口出现两道身影,旋即进入房中。

容殊儿大叫一声:“哥!”

赵飞飞:“三哥!”

明朗站在柱侧,视线稍稍受限,听见容殊儿喊,心头一震,急急看去,看清来人,不禁愣住。

正是容翡与赵鸿之,两人皆身着朝服,显然匆匆而来。

容翡站在门口,目光从几人身上飞快掠过,落在明朗身上,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旋即视线下移,停在明朗被荣哥儿握着的手腕上,眉头一挑,目光霎时沉下来。

“还不过来?”

容翡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