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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第41节

“勉县的冬天比庐州还要冷,我还以为连韭都种不出来呢,没想到能长这么好。这不,刚长出来一茬,淙哥儿就闹着要吃了。”

张厨娘便也识趣地夸奖了许淙,不过她嘴上虽然说了,但心里却想着淙少爷才三岁多,还没有桌子高呢,顶多也就下地拔拔草,哪有什么种地的手艺。这样好的菜,也只有在庐州时候已经种出过韭的老夫人才能种得出来。

许淙没注意张厨娘的表情,时时都仰着头看人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所以他放下篮子之后就自然地目视前方,听到夸奖后美滋滋的。

“我要吃韭菜鸡蛋饺,多放葱。”

张厨娘连连点头,“知道了,淙少爷。您放心,我包饺子的手艺那是从小练到大,连吃过御膳的金大人都夸过的。”

“保准包出来的饺子个个都一样,半点馅都不露。”

张厨娘的手艺许淙是放心的,尤其是对方做的包子、饺子,那是皮薄馅大非常好吃,于是放心地和王老夫人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回去了。

本来这种小事,让青木跑一趟就好了,但今天是他们的菜园子收第一茬菜的日子,所以许淙觉得需要一点仪式感,于是就亲自来了。

回去的路上,王老夫人感叹,“我种了大半辈子的地,都不知道若是想要菜在冬天长出来,居然还要给它们盖房子,烧炭火。”

“淙哥儿,还是读书好啊。”

“你要多读书。”

许淙点头保证,“知道了,奶,孙儿一定会多多读书的!”

他这次说服王老夫人的理由,就是说从书里看到过、以及远途的见闻。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暖房种菜的事早在汉朝的时候就有记载了。人们在屋子里昼夜不停地燃烧柴火,使得屋内气温升高,通过这种方式把菜种出来。

不过这个方法种出来的菜很贵,没多少人吃得起。

许淙用的办法比较简单,就是仿照现代的蔬菜大棚,利用家里剩下的油布搭一个棚,这样白天菜能够吸收到一些阳光,冷起来的时候就在里面点火,烧稻草、柴或者木炭等,增加大棚内的二氧化碳浓度以及温度。

虽然单颗菜的成本还是挺贵,但因为油布是以前剩下的,柴房里夏天积攒下的木柴也有很多,所以两块不大的地,表面上没花什么钱。

王老夫人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她老人家就看到了两块地上的菜都长出来了,用的又都是家里有的东西,除了肥料之外没花钱从外头买。

所以觉得划算。

晚上吃饺子的时候,许明成和金氏也发现了今天饺子的不同寻常,里面包的不是菜干而是新鲜的韭菜,而且碗里还洒了切碎的葱花。

这两样东西,都不是这个时节能有的。

许明成从小就看着王老夫人种菜,所以最先反应过来,“娘,您是在这里种出韭来了?儿子之前也找人试过,但都不得其法。”

因为出身的关系,许明成是很关注农事的。

所以在来到勉县的那个冬天,他就考虑过是不是可以通过种菜,给县里的一部分人增加一些收入,而给另一部分的桌上添一盘菜。

但试过之后却发现行不通。

因为勉县太冷了。

不但比庐州冷得多,而且还干、风大,因此即便请了很有经验的老农,种出来的韭也是稀稀拉拉的,还不够煮一盘。

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但没想到他娘只来了几个月,居然种出来了。而且从这脆嫩的色泽上看,他娘今年种出来的韭比以前在老家时候的都要好。以前还泛黄,但今天饺子里的韭却翠得很,就好像是初春刚长出来的叶子。

因此许明成很好奇是怎么种出来的。

王老夫人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舒张了,“多亏了淙哥儿,要不是他想出来的‘盖房子’、‘烧炭火’的法子,今年那是一点都种不出来的。”

埋头苦吃的许淙抬起小下巴。

没错,我功劳最大!

‘盖房子’、‘烧炭火’?

许明成不明所以,于是便问许淙,“淙哥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许淙就放下小勺子跟他解释,什么人冷的时候要穿衣裳,烤炭火,不然就要生病。那菜冷的时候自然也要穿衣裳、烤炭火。

非常合理!

至于那些什么温度、二氧化碳他就没说了,说了渣爹也不懂。而之前糊弄他奶的‘从书上看到过’这话他也没说出来,免得爹娘追问是哪一本书。他现在读的书不多,大部分还都是他们给的,说这个很难解释。

至于他奶,因为不识字,就不会追问是什么书。

许明成若有所思,“我也让人试试。”

他还是没有放弃之前的想法,若是勉县的一部分百姓能够在冬日里种出新鲜菜蔬来,那么他们的生活便能够得到很大的改善,可以吃饱穿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到冬天,多方努力也只能勉强不饿死人而已。

不过这些都是衙门里的事,许明成不再提及。

这天之后,许家的好日子就来了,虽然不是餐餐都有大盘的青菜,但基本上绿色的菜叶子是每天不断的。

为了让这些珍贵的菜能活得更久,张厨娘甚至无师自通地每根只剪一片菜叶子,所以直到过年许家的两块菜地还是绿油油的。

哪怕金氏让人拨了一些拿去送给许明成的同僚们,剩下的省着点也能吃到开春。而开春之后,外头的野菜一天比一天高,也就不缺菜吃了。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十二月底。

要过年了。

……

江陵府

云家来到江陵,已经好几年了,蕙姐儿和莹姐儿就是在江陵出生的。

几年的经营下来,云家在本地也有一些交好的人家,每到年节的时候,管家和门房便把眼睛擦得发亮,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既要拒绝那些不请自来的,又要把真正的亲戚、老爷同僚、好友等人派来送节礼的人迎进去好生招待,不能怠慢。

好在现在老爷已经外放,稍远一些的人家不会派人千里迢迢就为了送一份节礼,多半都是写一封问候的信让驿站送来。若老爷还在京城和做吏部尚书的老太爷住在一处,那忙碌程度,不敢想,不敢想。

“管家,勉县许大人派来的人,候在门外了!”

勉县许大人?

云府管家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圈,然后很快想起这位‘许大人’原本就是老爷在翰林院时的同僚,今年中秋那会儿他的家眷路过江陵,还在府里借住过一阵子呢。老爷对他们家的长子,好像是叫淙哥儿的,赞不绝口。

于是他忙道:“快请进来,上好茶。”

这日的晚些时候,等云知府从府衙回来后云府管家就上前禀告:“老爷,勉县的许大人派人送了年礼来。”

云知府停下了脚步,问道:“明成贤弟派人来了?送了什么东西,他派来的人你可有安排好生招待?”

云府管家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于是答道:“小的安排他住下了,老爷,许大人派人送来一口箱子,小的已经送到您的书房了。”

云知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本想回后院看看妻子与儿女的,但想了想还是先回书房,准备看看许明成到底给他送了什么,毕竟前两年他也只是送了一封信而已。

但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久到云夫人都派人来催了,才依依不舍地拿着三样东西从书房出来。

“蕙姐儿,莹姐儿,来瞧瞧爹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云蕙和云莹姐妹俩正在屋里,一个跟在云夫人身边看丫鬟摆饭,另外一个则抓着两只拨浪鼓凑在云小弟身边摇晃,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引得云小弟好奇地左看右看,时不时伸手去抓,还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爹,你回来了!”

莹姐儿一听到云知府的声音,马上就放下了拨浪鼓,跳下床榻朝他跑来,“爹,今天吃酸萝卜老鸭汤。”

“巧了。”

云知府举起了手里的东西,“爹刚刚收到了你许叔派人送来的节礼,淙哥儿在勉县又折腾出了好东西,等明日爹就让人去买一只鹅,也试试这道铁锅炖大鹅,看是不是和他信里说的一样好吃。”

莹姐儿好奇,“什么铁锅炖大鹅?”

云知府便把卷起的画轴摊开,顿时莹姐儿就哇的一声喊了出来,“爹,爹,这个画得真好看,就跟真的一样!”

“是啊,就跟真的一样。”

云知府感叹,“之前他在家里住的时候,爹没发现他居然有此天赋,你许叔说他跟着他娘,学了不过区区两三个月。”

云夫人不知什么时候领着蕙姐儿走了过来,看了画后虽然也觉得惊艳,但还是道:“老爷,你这话也说得太过褒奖了吧。淙哥儿这画虽然不错,但妾身看得出,完全是因为色上得不错的缘故,细看之下,还是有不少缺漏的。”

“那夫人再看看这两个。”

云知府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你看完之后,便明白我为何会如此说了。”

云夫人虽然觉得丈夫言过其实,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打开一看,却不知不觉看入了神,脸色还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这是淙哥儿画的?”

云知府:“是啊,这两张纸,是淙哥儿画的他到勉县之后的日子,你看他还跟他爹一起出门了,画得虽然粗糙,但颇具神韵啊。还有这一本画册,明成贤弟说这是淙哥儿一个月前,画给他做生辰礼的。”

“这本画册,更让人惊艳。”

云知府把喊着‘我也要看’的莹姐儿抱了起来,让她能够跟她娘一起看,然后道:“夫人这回明白了吧,淙哥儿的笔触虽然稚嫩,这本画册也没有什么画技可言。但让人眼前一亮,假以时日未尝不能独树一帜啊。”

说到这里,云知府心里酸溜溜的。

他的长子虽然读书不错,但却不爱画画,两个女儿里,大女儿蕙姐儿虽然爱学,但没什么天赋,二女儿莹姐儿稍好一些,但她更爱读书。

至于最小的儿子,现在虽然不太明朗,但从这小子上回乐呵呵地撕毁了他的一副好画上看,也是个没有慧根的。

而看人家许明成。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但人家儿子不但读书好,在绘画上也有让人惊叹的天赋,真是让人不得不羡慕啊。

奈何,那是别人的儿子。

于是云知府摇摇头,对云夫人道:“明成信里还说,他把这本画册拿给了我们北方最大的祥云书坊刻印,等明年三月便能看见了。”

“你到时记得派人多买几本。”

云知府道:“这本画册风趣幽默,读之让人开怀,烦恼尽去。此番明成让人送来了两本,我们留一本在家,剩下的一本你给麒儿送去。”

“等明年买了,给家里以及祖父也送去看看。虽说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可堪一读,你看,蕙姐儿和莹姐儿就很喜欢。”

云夫人答应下来。

说话间,旁边的姐妹俩已经把画册看完了,两人看着看着,齐齐笑出声来。一等爹娘说完话,莹姐儿就捧着画册上前。

“爹,这画册好看!”

蕙姐儿也道:“爹,真的好看,还有吗?”

云知府哈哈笑,“没了,就这么一本。”

“爹也很想知道画中的小人在被村塾夫子发现之后,会怎么样啊。可惜你们许叔说淙哥儿画完之后,就没再画了,这一本还是送给他做生辰礼的。”

他想了想,然后猜测,“下一本,估计得等明年了。”

姐妹俩齐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过了没多久,莹姐儿又把手里的画册翻开,仔细看了起来,然后仰头问云知府,“爹,这画的是谁啊?是淙哥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