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夏久安怔怔的看着手机上的歌名,突然就出了神。
“你手上的伤口,我到时候找人拿点药给你。”君以辰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夏久安,“以后不会留疤。”
“没事,我找依依要就行。”夏久安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偏着头靠在车窗上,闭起了眼。
这个时候,有个学医的闺蜜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行吧。”君以辰轻叹了一声,将车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摇下车窗看着旁边那栋别墅出了神。
“我先回去了。”夏久安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揉了揉眼睛,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开车注意安全。”
疲倦的朝君以辰挥了挥手,夏久安才转身回了家。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怎么样,只觉得一阵莫名的乏力感,就像忙碌了好几天没有合眼一样的心累。
“喵!”
小久的叫声突然从二楼传来,转头就看到它朝楼下飞奔而来,在夏久安的脚边来回的转悠了几圈。
家里多了一个生物,就像是多了一种寄托,夏久安蹲下身子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我去给你弄吃的。”
说完便起身走到了柜子旁边,顺手点开了手机的音乐放在桌子上,开始给它准备猫粮和水。
这还真是亲儿子一样的待遇。
夏久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音乐,把它的晚饭端到了面前。
——今生至此,像个笑话一样,自己都嘲讽。
——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空荡的房子像是把这句歌词回荡的更加凄凉,夏久安突然间就红了眼眶。
她挽着言肆进入会场的时候,巧笑着的模样,撞上众人那疑惑不解的目光,他那句淡然的普通朋友。
声音和画面就像是自己还没有离开那个画面,若不是自己装的久了,练就了一颗铁打般的心,那个场面可能会很绝望的吧。
成为众人眼里的笑话,和他口中的普通朋友。
夏久安握紧了手机,上楼坐在了电脑面前,戴上耳机重新把这首歌放了一遍。
“所幸经年飘浮红尘中,这颗心已是千疮百孔。怎惧你以薄情为刃,添一道裂缝?又不会痛……”
夏久安伸手按下了暂停,乌黑澄澈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哽咽着喃喃自语,“会痛啊……”
铁也会被腐蚀啊,心怎么不会痛。
摘下了耳机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面上放声大哭。
窗外的月亮已经高挂在了空中,漆黑的夜里被照亮,却又显得很凄凉,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夏久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
“你怎么了?”
言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西装的外套被他脱下来扔在了一旁,衬衣随意的解开了上方的两颗纽扣,多了几分随和,眉头却皱了起来。
夏久安哭得认真,还沉浸在难受之中,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满脸泪痕的抬起了头,木讷的看着他。
“为什么哭?”言肆拧着眉,一步步的走近她,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起头审视的看着她。
夏久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言肆,吸了吸鼻子。
这个人真好看啊,剑眉星目,五官立体,此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竟然也没有了冷漠,多了一分温柔。
可惜这个人,不爱她,也不可能爱她。
“刚才碰到伤口了,疼的。”夏久安哑着嗓子,随便扯了个谎。
不过疼是真的。
“走路小心点。”言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拿什么。
夏久安赶紧扯了几张纸,把脸上的眼泪擦赶紧,抬头看着一旁的站在的言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言肆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和棉签,回头睨了她一眼,“我不能回来?”
“那哪儿能啊,这是你家。”夏久安小声的嘟囔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来回晃了晃。
“君以辰送你回来的?”
“嗯。”
“你认识的人比我想象的多。”
夏久安愣了愣,抬头对上言肆的眼神,抿着唇没有说话。
怕是再多说一句,这个男人又能脑补出一大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言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也没有再多问,拿着药瓶和棉签放到她旁边,把她的袖口掀了起来,开始解她手臂上的纱布。
“干嘛……”夏久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言肆睨了她一眼,在她面前蹲在,垂着眼帘解开了她的纱布,“上药。”
之前她撞的那一下就像是撞在了他身上一样,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想着那条伤口。
好在这段时间她也没有乱动,伤口愈合的倒也还算好,可能是因为撞了一下,隐隐有些发红。只是那条缝了线的伤口,在这白皙的手臂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像一条丑陋的虫子趴在了上面。
言肆拿着棉签沾了药水,轻轻的给她擦在了缝合处,动作温柔细腻,让夏久安失了神。
“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她微微偏着头,看着言肆的动作,低声的感叹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虽然可以问问叶歆依有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光是这条伤口就很难解释了……
还是那句话,叶歆依要是知道言肆这么对她,绝对能拿着手术刀回来对着言肆就是一顿乱戳。
“不会。”言肆垂着眼帘,细细的给她清理的伤口,不容置疑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说不会就不会,哪有那么听话……”夏久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又像是怕他听见了一样,赶紧转移了话题,“冰箱里没吃的了,我刚去找吃的都没有。”
言肆没有说话,帮她绑好了纱布,起身拿着桌面上放着的一个小瓶子扔给了她,“祛疤的。”
“哦……”夏久安鼓着腮,把玩着手里的瓶子,低头认真的看着它。
有些时候,还真是不懂言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若即若离一般。
夏久安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靠在桌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是普通朋友啊?”
“不是吗?”
言肆回过身来看着她。
“当然不是!”夏久安笑着否认,朝他挑了挑眉,“怎么样也是个好朋友吧?”
看着眼前笑的淡然的夏久安,言肆抿了抿唇,莫名的一阵口干,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身想走。
“你去哪儿啊?”
“买东西。”
夏久安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到他身边期待的看着他,“我想吃麦田的奶酪面包,你顺路的话给我买一个吧!”
她的眼睛有点肿,还带着红红的血丝,脸上的泪痕倒是被擦的干净,满脸笑容的望着他,也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她哭了多久。
不过现在还知道吃,还真的是疼完就忘了那道伤口了。
“嗯。”言肆淡淡的应了一句,双手揣兜的就准备走。
看着他走出了房间,夏久安望着那挺拔的背影,没能忍住,出声叫住了他,也抓住了他的手腕。
“言肆!”
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葱白的手指,言肆不解的回过头看向她。
“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去找我啊?”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会。”
“哦……”夏久安失望的收回了手,垂着眼帘沉默了几秒,又换上了那嬉皮笑脸的态度,“反正你赶我我也不走!”
言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下了楼。
谁都可能走,她不会。
夏久安失望的看着那空荡荡的走廊,即便是言肆已经出了门,她却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像是丢了魂魄。
他怎么就不能骗一骗她,说一句会呢。
好歹两个人朝夕相处了两年,连句善意的谎言都不给。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夏久安撇了撇嘴,转身回了房间,坐在电脑面前。
她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去问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撞的那一下让手臂的疼痛刺激的脑子糊涂了,还是刚才言肆温柔的动作让她有些飘然了。
好在清醒了过来,得到的答案也在意料之中。
电脑屏幕上的游戏里站着两个人,她和言肆的号还站在花田之中,挂着夫妻的称号,来往的人偶尔还会跟她熟络的打个招呼,或是进她的队里帮她刷友好度。
她无聊的时候喜欢玩玩游戏,在这个游戏里,她跟言肆结了婚,也经常开着两个人的号挂在花田里刷友好,因为她喜欢这个游戏里的夫妻称号。
七世风雨同舟。
可是七世的友好度要很高,所以她就只能天天来刷怪增加他们两个之间的友好度。
她也曾经去问过言肆,喜欢哪个称号,言肆没有告诉她,只是说游戏而已。
游戏而已,没有人会跟你风雨同舟。
他也不会。
夏久安蜷着腿坐在电脑前,把游戏里的两个人挪了挪位置,她把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都用在了游戏那两个人物身上,一直坚持到自己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