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介意我的这身衣服?”韩采采突然靠近,妖孽的脸上透着狞笑,声音透着慵懒魅惑。
慕轻歌抗拒的皱眉,身体向后仰了一下,沉声警告:“离我远点。”
可是,韩采采却耳充不闻,反而更进一步,声音如同魅蛇般钻入慕轻歌的耳朵。“你怕?”
慕轻歌冷笑一声,“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韩采采脸上的笑容一收敛,抽身远离了慕轻歌身前,他拂袖向后走去,拿起一壶酒向后一抛。
大肚子的酒壶朝着慕轻歌而来,她伸手一接,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韩采采转身过来,正好看到那如玉白皙的手臂,狭长的眼眸中光影涌动,视线似乎钉在了上面。
慕轻歌收回手,袖子落下,遮住了那一抹无暇,也让韩采采眼中升起一丝失落。
拔开酒壶的塞子,慕轻歌头一仰,清澈的酒水顺着壶口倾下,拉出一道银色瀑布,进入了慕轻歌微张的嘴中。
“好酒!”喝了一口,腥烈的酒水燃烧着她的食道,让身体里瞬间升起一团火焰。
慕轻歌赞赏了一句,眸光微亮。
韩采采摇头道:“你果然不适合女人家的清淡果酒。”他看着此刻的慕轻歌,那眸光奕奕的样子,若是与她不熟的人,见此恐怕会以为她是好酒之人。
慕轻歌却笑道:“非也。什么样的心情,喝什么样的酒。我从不中意一种酒。”
她看向手中的酒壶,轻轻摇晃了一下,对韩采采道:“像这样烈如火的酒,我能喝。清淡如水的果酒,我也不拒。”
韩采采看着她,狭长妖冶的双眸中看不出他此刻的思绪。
他对慕轻歌道:“想要喝酒,跟我来。”说完,就转身离去。
慕轻歌今日来此,本就是来喝酒的,然后再拿到有关异火的消息,自然不会在此刻怯步。她拿起手中的酒壶又喝了一口,便将酒壶放下,跟在了韩采采身后。
韩采采带着她走的,不是她来时的路。
但,也是在下楼。
盘旋而下的楼梯,不知深几许。光是看高度,就不仅仅只有七层。
慕轻歌跟着韩采采顺着楼梯而下,进入一个地窖。地窖门口,有铁锁把门,韩采采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轻易将锁打开。
门一推开,一股阴冷的风就灌出,吹得人感到几分凉意。
慕轻歌顿时精神了几分。
“进来吧。”韩采采说了一句,先一步踏入了地窖之中。
没有任何迟疑,慕轻歌跟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很黑、很长的甬道。
甬道很窄,最能容下两个人侧身而过,但一个人走在里面的话,却刚好合适。两人一前一后,在黑暗中行走,没有因为环境的黑暗而让步伐放缓。
里面弯弯曲曲,好似没有尽头,也不知道到底通到哪里。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韩采采停了下来。黑暗之中,慕轻歌才点没撞上他的后背,好在她反应及时,稳住了身形。
慕轻歌又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她在心中道:‘看来,韩采采突然停下,是因为前面有门拦路。’
钥匙,再次打开了门。
这道门,似乎长久不开,在韩采采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嘎’的声音。
韩采采走了进去,慕轻歌自然也跟了上去。
进入之后,韩采采抬手虚弹,一朵火苗从他指尖跳下,跃入了一个悬挂于空的火盆里,瞬间燃烧了起来,照亮了这个空间。
橘色的火光笼罩在这里,慕轻歌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圆形穹顶的空间。
而最令她惊讶的是,这里围着弧形的墙面,摆满了一层层,一排排的酒坛。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粗略计算,估计有几千坛酒。
即便这些酒坛密封着,但是在空气中都隐藏着淡淡的酒香。
“这是万象楼的酒窖?”慕轻歌诧异的道。
韩采采说喝酒,她却没想到,他会把她直接带到酒窖里喝,真是不怕醉死么?
韩采采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连续虚弹了几下,几朵火苗从他指尖射出,分别点亮了其他的几个火盆,将酒窖的光线又提高了几分。
韩采采转身对慕轻歌道:“这里的酒,是几百上千年来,万象楼的私藏,从不外售。今夜,你有口福了。”
万象楼的私藏!
这里的酒,说不定都比她年龄还大!
慕轻歌的眼眸亮了起来。
她不算一个爱酒之人,但是能喝上有年份的美酒佳酿,也是一种人生乐事。
无论是她前世的人生,还是今世,世间的饮品就只有酒能配得上她!水太淡,茶太静……唯有酒,才是轰轰烈烈,快意恩仇。
“能不能打包带走?”慕轻歌对韩采采笑得双眼弯弯。
韩采采嘴角一抽,冷哼一声:“得寸进尺。”说罢,他走向中间的留空之地,脚下一跺,顿时地面开始颤抖起来,整个地窖仿佛都在隐隐颤抖,如雷的轰鸣声也在慕轻歌耳边响起。
她眸光一变,正想问韩采采是怎么回事,就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酒窖的穹顶,竟然如花瓣般慢慢打开,将星辉引了进来。夜色苍穹下,星辉灿烂,冷月孤傲,壮丽波澜,令人向往遨游,美不胜收。
美酒,美景……
慕轻歌的眸光从打开的穹顶之上,缓缓移到韩采采身上。‘还有美人!’心中不由叹道:‘韩采采为了招待她,还真算是煞费苦心了。’
清冷星辉的注入,让火盆里的火苗黯淡了几分。
渐渐的,有些流萤从打开的穹顶飞入,盘旋而下,出现在慕轻歌和韩采采身边,在酒窖中洒下星点莹光。
淡绿色的光芒,带着几分浪漫,映照在两人身上。夜风灌入,吹得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也使得时间一下子沉默下来。
“咳咳。”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慕轻歌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她一出声,那些围绕着她飞着的萤火虫便四下散开,也牵动了韩采采身边的流萤,渐飞渐远。
流萤一走,两人之间的光泽也黯淡了一些,彼此的表情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万象楼挺会选地方的啊。”慕轻歌仰头看向引着星辉月华的穹顶,不吝赞美的道。
韩采采狭长的眼眸中,流转着一分幽怨。他没有去回答慕轻歌毫无意义的话,而是走到了一边的酒坛前,挑选了一坛酒,提了过来。
将酒坛放在慕轻歌面前,慕轻歌的眸光从天上回到了地面。
韩采采当着慕轻歌的面,一拳砸开了酒坛上的封土。打开了酒坛。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就飘散出来,溢满了整个酒窖。
酒窖里,并没有盛酒的碗。只有称量酒水的酒壶。
韩采采索性就拿着两只称量的酒壶放在面前,将酒坛中的酒倒在了称量壶中,然后将一个推到了慕轻歌面前。
慕轻歌也不嫌弃,伸手接过,就放到了自己唇边,吸气一闻。顿时,她眸中一亮,赞叹道:“好酒!”
“你除了好酒,还能说出一些有品位的赞美么?”韩采采鄙视的道。
慕轻歌嘴角一抽,瞪向他:“你是在隐晦的说我文采不好么?别忘了,我可是纨绔出身。文不成武不就,样样废材!”
“可我怎么听说,当初你在秦国皇家猎场射出九星连珠之后,马上饮酒即兴作出了一首好诗呢?”韩采采讥笑道。
“呃!”慕轻歌一愣。那是盗版好不?又不是她写的。
他看向慕轻歌,眸光含义难明,慵懒的声音咏出一首慕轻歌并不陌生的诗:“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韩采采的声音,似乎把慕轻歌带入了回忆。
在她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有前世的记忆,也有初到异世的经历。
还有,洒脱……
在秦国皇家狩猎场,她豪气干云,马上饮酒时,是多么的洒脱、狂狷,带着年少轻狂的不羁。
但随着她的成长,背负的越来越多,她倒真的少了几分原本的豪气洒脱了。
慕轻歌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怀念。
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鲜衣怒马,轻狂潇洒的红衣少年郎,不愁世事,只谈醉卧人生。
可是,可能吗?
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小心翼翼,每一次成长意味的不是强大,而是一个更远的目标。
她还太弱,还需要继续成长。
或许,当她有一天走到巅峰,能够真正的掌控自己命运时,她就能回到曾经的洒脱吧。
“慕轻歌?”
韩采采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扭头看向韩采采,从他那双狭长狡猾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关心。
咧唇一笑,慕轻歌举起称量壶,对韩采采遥遥一敬,“先干为敬!”说完,她便一口饮下了称量壶中足足一斤的烈酒。
有些酒水从她唇角流出,浸湿了她的衣襟,她却好像丝毫不查般,继续喝。
不一会,称量壶见底。
“哈哈哈哈——,真是好酒!”慕轻歌放下称量壶,抬起手用手背的衣袖往自己嘴上一擦,绝美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笑容。
韩采采看得有些痴,在她喝下一壶酒后,他也将手中的称量壶放到了嘴边,陪着她饮下这一壶酒。
“干!”
“干!”
“干!”
“干!”
难得的放纵,让慕轻歌畅快喝酒。
她和韩采采并未说什么话,更像是在拼酒。打开的酒坛越来越多,地上被摔碎的称量壶也越来越多。
沐浴星辉,有一知己为伴,美酒相拥,纵情畅饮。
这样的生活,慕轻歌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了。
以前,在秦国,在洛都,有邵胖子陪着她。在古巫国,在圣元帝国,有姜璃陪着她。到了中古界,远离乡土,没想到陪着她的是韩采采。
或许,因为他们是同样人,所以更了解彼此。也更能在彼此面前打开心扉。
“韩采采,你不是想听我吟诗么?”半醉半醒之间,慕轻歌突然对韩采采道。
韩采采抬眸看向她,戏谑一笑:“怎么?现在诗兴大发了?想听你吟诗还真不容易,费了我好几坛美酒。”
慕轻歌大笑道:“这些身外之物,那么在乎干嘛?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少?”韩采采似笑非笑的道。他狭长的眸中,好似已经醉眼迷离,又好似清醒如常。
看着慕轻歌放肆的样子,卸下了一切,韩采采在心中道:‘他可有陪着你这般?慕轻歌你是人,不是神。在人人仰望你时,可有谁替你想过,你也会累会痛?今夜,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慕轻歌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仰头看着那好似一样的星空,清透的眸中带着一丝迷离,带着几分怀念。
星辉笼罩在她身上,仿佛在她身周镀上了一层莹光。
她收敛嘴角张扬的笑容,声音中透着几分回忆的道:“还有一首诗我很喜欢,但不是我写的,我也没那个本事。你若想听,我便说。”
韩采采看着她,并未开口。
此时此刻,他看着慕轻歌,狭长的眸底全是她的影子,只觉得‘好美,好美……’
韩采采如何想,慕轻歌此刻并没有在意,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口中缓缓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韩采采的眸光微凝,慢慢浮现出震惊。
这首诗中的意境,带着金戈铁马的铁血和绝决气概。从诗词来看,这是一首歌颂边关将士的诗歌,那种保家卫国的决心。
但是,从慕轻歌口中而出,却多出了几分勇往直前,誓不回头的决心。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韩采采的眸光变得炙热。
越是接触慕轻歌,他就越舍不得放手。
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与众不同的!若是放手了,他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韩采采怔怔的看着慕轻歌的背影,她沐浴星辉之下,脊背挺拔,透着义无反顾还有不屈。在她的前面,仿佛立着万丈高山,连绵沟壑。脚下,布满荆棘,陷阱,刀山火海。但这些都无法打击到她半分,她会踏着荆棘,踏着敌人的鲜血,自己的鲜血而行,在烈火中涅槃。
突然间,韩采采又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这样的女子。
她太炽烈,太耀眼,太夺目,太强!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会感到自惭形秽。有一天,她会走到世界的巅峰,而他却只能仰望。
“不!我不会让这一天到来!我不会被你抛下!”
韩采采突然大喊出声,引来了慕轻歌醉眼迷蒙的眸光。
她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解。
绝美的脸上,因为微醺而变得茫然懵懂,纯美干净。脸颊上酒气上涌的红晕,让她多了几分娇羞。
哪怕,她此刻仍然戴着遮掩身份的耳钉,却无法挡住她的倾城之色。
被慕轻歌双眸注视,韩采采拉回了几分神智。他撇过眼神,避开了慕轻歌疑惑的眼神。慕轻歌收回视线,没有深究。只是依然仰头望着星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轻抚着挂在腰间的宫铃。
‘他在何方?是否在同一片星空之下?’酒醉迷人,慕轻歌终于感受到内心深处那难以压制的思念。
她属于情感的阀门,一旦开启之后,就如同她的性子,轰轰烈烈,狂肆浓烈。
酒,继续喝着,夜,继续洒着清辉。
万象楼的酒窖里,一夜之间,多出了十几个空酒坛。那些在外难得一闻的珍品佳酿,都被这两人豪饮干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打开的穹顶上洒落,照射在靠着滚倒的酒缸而睡的慕轻歌身上。
温暖的阳光,让慕轻歌渐渐苏醒。
她长而翘的浓密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
当她睁开双眼时,眼中没有一丝迷离,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清透。眼珠动了一下,她从地上坐起。打量四周,身边都是滚倒的酒缸,还有破碎的称量壶。
在自己对面,几个大酒缸中,还藏着一抹红色。
慕轻歌挑了挑眉梢,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里面的颀长人影。
抬手轻弹了一下自己锦袍上的褶皱,慕轻歌双手负在身后,朝着韩采采走去。靠近了,阳光从她背后打来,将她的阴影笼罩在韩采采身上。
慕轻歌嘴角轻扬,伸出脚尖,在韩采采腿上踢了踢。“喂,韩采采,太阳晒屁股了。”
侧卧躺在地上的人,被她粗暴的动作惊扰,睫毛轻颤。
“酒量这么差,你不行啊!”慕轻歌痞痞的笑着,又踢了一脚。
韩采采猛地睁开双眼,狭长的眸中哪里还有睡意?他坐起来,抬头看向慕轻歌,冷着脸道:“不要对男人说你不行,否则你会体会到底是行不行!”
慕轻歌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恼怒的又踢了一脚,骂道:“收起你那龌龊的思想!”
“龌龊么?”韩采采不以为然的道:“是男人都会这么想,除非他不是男人。”说着,他睨了慕轻歌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别告诉我,他连你的手都没有碰过。”
这映射的话,让慕轻歌猛地想到了和司陌在一起的那些画面,顿时双颊绯红。恼羞成怒的磨着牙狠狠踢了韩采采一脚,“男人像你这么八卦的也少见!”
这一脚踢得不清,可是韩采采最痛的却不是腿,而是心。
其实,他那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平日与慕轻歌互怼惯了,他想也不想的就把这话说出口。守着慕轻歌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坐怀不乱。而慕轻歌的表情,也很好的说明了,什么牵牵小手早就已经不知道经历多少了,甚至还有一些更亲密的……
一想到慕轻歌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韩采采就气得呕血,恨自己在自己心窝上捅刀子。
自己说错的话,再苦也要吞下去。
韩采采默默的吞下了这口自己酿下的苦酒,痛得撕心裂肺。
少顷,他才恢复过来:“酒喝完了,你还不走?”
慕轻歌冷冷一笑,戏谑的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韩采采茫然的抬头看向她。
慕轻歌眯起双眼,透着危险的气息:“韩少主,你不会忘记了我来喝酒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吧?”耍她,可不是那么好耍哒!
如果韩采采敢诳她,她保证,会让韩采采后悔在这里碰见她!
好在,韩采采不蠢。
在感受到慕轻歌浑身透出的危险气息后,他立即道:“哦,异火。”
异火两个字,让慕轻歌身上的气息收敛。只是语气依然冷峭,“说。”
韩采采却不急不缓的道:“你对中古界的异火有所了解吗?”
慕轻歌一愣,她对此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中古界的异火不会也有个排行榜吧?而又那么恰巧是你写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异火排行榜确实有,但是我还没出生时,它就存在了。”韩采采道。
“说来听听。”慕轻歌来了兴趣。
韩采采对慕轻歌道:“排行榜上,一共有十种异火。但其中有六种你不用考虑。”
“为什么?”慕轻歌诧异的道。
韩采采道:“因为这六种异火,已经有了主人,即便你知道,也拿不到。所以,不如考虑剩下的四种无主异火,反正你的混元天极焱只是为了吞噬。”
“继续。”慕轻歌点头道。
韩采采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对她道:“剩下四种无主的异火,分别是排行第七的玄冥九幽炎、第五的太初亟火、第二的天极焰还有排行第一的乾坤龙炎。”
“玄冥九幽炎、太初亟火、天极焰、乾坤龙炎?”慕轻歌默默记下这四种异火的名字。
韩采采点头,看向慕轻歌道:“我要告诉你的异火消息是,正在衰弱期的太初亟火。”
慕轻歌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韩采采抬手一挥,在两人之间,一张虚幻的地图出现。
慕轻歌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这地图简直就是前世的虚拟成像技术啊!
看到她眼中的惊讶,韩采采解释:“不用太意外,只不过我手中的地图比你手中的高级一点。”
“什么意思?”慕轻歌抬眸看向他。
韩采采摊开手,慕轻歌才发现在他掌心中,躺着一块玉珏。
而那虚拟的地图上的光华,仿佛就连接着玉珏。
“在中古界,地图的载体有两种。一种,就是你手中拥有的那种刻画在某种灵兽皮上的地图。还有一种,就是这种藏在玉珏中的地图。只要输入灵力,就能将地图释放。而且其中描绘的地势更为详细精确,还会保留下一些地表的画面。比如……”韩采采解释着,伸手指向了地图中的某点。
突然,在他手指触碰之下,一张画面渐渐浮现,上面描绘的是山川地貌,森林城池。
慕轻歌震惊得瞠目结舌,这简直就是高科技啊!
那些画面,逼真得就像是照片。就算看不懂地图的人拿到,也能轻易的根据这些图画,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
慕轻歌的眸光落在韩采采手中的玉珏之上,有些火热。
韩采采却及时的收起,对慕轻歌道:“这种地图,只有古族中的重要人物才有。”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她不要太贪心,当心惹来麻烦。
慕轻歌撇撇嘴,收回了眼神。
见她不再打地图的主意了,韩采采才继续道:“据我探来的情报,如今太初亟火就在这里。”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地图中的某处。
慕轻歌顺着一看,眸光倏地一缩,失声道:“兰乌城外!”
韩采采点头,戏谑的道:“你以为我会提前知道你会来这,然后在这里等着么?我是为了太初亟火而来的。”
慕轻歌皱起眉,看向他。
她有些不明白韩采采的意思。既然他是为了太初亟火而来,为什么还要告诉她这个情报?难不成,他就那么盼着自己去跟他抢?
“你到底什么意思?”慕轻歌沉声问道。
韩采采笑道:“我的确需要太初亟火,但是需要的只是一丝精魄。我们还是可以联手,降服它之后,我取走它一丝精魄,剩下的,让你的混元天极焱吞掉。”
“你不是有火云阳炎么?”慕轻歌疑惑的问。
韩采采之言道:“火云阳炎已经衰弱,当初也是面前与我融合。我如今要坐稳位置,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只能再找别的异火,将火云阳炎重新激活。之后,再吞掉家族中世代相传的火种。”
“你能吞两种异火?”慕轻歌诧异的道。
韩采采却摇头:“当然不能。重新激活火云阳炎,是因为我需要它帮助我获得传承的资格。拥有了资格,在接受传承火种之前,家中长老会把火云阳炎从我体内剥离,然后再接受传承。”
“剥离异火!”慕轻歌倒吸了口凉气。她曾经听萌萌说过,剥离异火是何等的危险和痛苦,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但,韩采采却要如此冒险?
“家族的权力,真的比你的命重要?”慕轻歌不禁问了一句。
韩采采眸中一亮,慵懒的笑道:“这算是你在关心我么?”
慕轻歌冷冷一笑,没有答话。
韩采采也不在意,却不想慕轻歌误解,而解释道:“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变得更强大。只有更强大,才有资格追求想要追求的一切。而且,很多时候,不是我想放弃就能放弃的,如今的局面是,若我不胜出,那就是死。所以,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慕轻歌沉默。韩采采的话,让她无言以对。这本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忍让并不代表换来平安。
木易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韩采采,也只是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在努力着。
“太初亟火有什么特征?”慕轻歌说回了正题,也就默认了韩采采的提议。
韩采采轻笑道:“太初亟火相传是,在太阳第一次初升时,留下的一粒火种,从亘古就存在。寿命极长,比起其他异火的初生到衰落,要长许多。所以,如果你的混元天极焱吞下了它,就能延长他的循环周期。同时,太初亟火是太阳精火所化,所以它的热度也强于其他异火。如果单从火焰温度来评选的话,它实际上应该是排第一的。如今它进入衰弱期,对我们来说,正好趁虚而入。”
“这么厉害!”慕轻歌心中微惊。
她问道:“太初亟火这么厉害都排在第五,那么第一第二的异火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话音刚落,一个卷轴就丢入了她怀中。
慕轻歌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着对中古界十种异火排行榜上的异火介绍。
大致浏览一遍,慕轻歌没有细看,便将其收好。
无论其他的异火如何,现在她的目标是太初亟火!
“什么时候出发?”慕轻歌问道。
韩采采却将问题丢给她:“看你的安排。你不是要去救木家的那位么?”
慕轻歌抿唇。她的确要救出木易,但是木易现在下落不明,她也没必要干等下去。太初亟火的距离,离兰乌城不远,她的确可以把这时间好好安排一下。
在心中思量了一阵,慕轻歌对韩采采道:“你等我消息,我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和你一起去会会太初亟火。”
韩采采颌首。
“需要我送你离开么?”韩采采主动提出。
慕轻歌扫了他一身骚包的打扮,嫌弃的道:“我还是自己走吧。”
……
从万象楼出来,慕轻歌返回了暂住之地。她一身酒气需要好好洗洗,昨夜酗酒,她可是拼的硬功夫,没有吃醒酒丹作弊。所以,现在还有些微微头疼。
回到小院,荆海正在做着基础训练。
那些基础训练,是他跟着龙牙卫在一起的时候学的。
听说是慕轻歌要求龙牙卫每日必修,他也跟着一起操练。对此,慕轻歌并未阻止。
慕轻歌停下脚步,站在院门静静的看着荆海的训练。
荆海也没有发现慕轻歌站在院门下,而是在刻苦的进行着训练。他双腿上绑着自制的沙袋,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铁砂。龙牙卫们早已经不需要这些辅助器具,但还是对荆海说了,在余水城的时候,荆海就自己按照龙牙卫的指导做了几个。
俯卧撑、仰卧起坐、原地蛙跳……
这些最基础的训练,锻炼着荆海的肌肉和骨骼。几个月时间,他已经不再是渔村里的单纯少年,他身上开始有了明显的肌肉线条,皮肤也变得有些黝黑。
不一会,他的脸上和背上,就出现了汗水。
“哼哧哼哧!”
荆海在忘我的训练,练习单手俯卧撑。突然看到一双鞋出现在他视线之中,一惊之下,他忙从地上跳起来,喊道:“教官!”
慕轻歌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清秀脸庞,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修炼进行得如何?”
“按照教官教的,我现在已经到紫境巅峰了。”荆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紫境巅峰,中古界的起点是紫境,短短几个月荆海能达到紫境巅峰已属不易。要知道,他的身体并未经过基因改造剂的改造,他的天赋也不是万里挑一。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比寻常人更加坚韧的心智。
“紧凑的修炼,也需要适当的休息调节。”慕轻歌对荆海道。
可是,荆海却摇头道:“我不累。我也要尽快修炼有成,然后帮教官做事!”他不傻,看得见樰琊她们的进进出出,也十分羡慕龙牙卫。
慕轻歌勾唇一笑:“闭门造车,是培养不出天下第一的高手的。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灰境,就什么时候去龙牙卫报道,好好跟他们学学,那里的战场更适合你。”
“教官我可以吗?”荆海眼眸中闪动着激动和兴奋。
能与龙牙卫并肩作战,是他拜慕轻歌为师之后,最令他期待的事了。
慕轻歌点了点头,收敛笑容,眸光严肃的道:“小海,或许在你心中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是无论你怎么想,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条件和平台。将来怎么样,看的是你的选择和努力。”
“教官我知道的!”荆海急忙道。
慕轻歌对荆海道:“我教人,从来不会只是留在身边,一招一式的学习。有了足够的本钱,剩下的就靠自己的磨练。去龙牙卫是给你的机会,是你这段日子刻苦训练为自己赢来的。如果你不曾刻苦,我根本提都不会提。”
荆海屏住呼吸,挺直腰杆:“教官,我明白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如果没有准备,那么机会只会悄悄溜走!
荆海一直以为慕轻歌忙着手中的事,无暇关注他的修炼,却不想她一直都暗中看在眼里,考验他,当她觉得合适了,才会说出下一步该怎么走。
突然间,荆海想到。如果自己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炼,从不进行额外的努力,是不是永远等不到今日师父的话?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让师父失望,然后放弃?
荆海有些后怕,却又庆幸自己的早日醒悟。
‘还好,一切都不晚!’荆海在心中对自己道。慕轻歌不轻易指点,但是凡是她说过的话,荆海都会牢记于心。
“教官,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想明白后的荆海再次道。
慕轻歌拿出一粒丹药,递给荆海。“这粒丹药有着一定的洗髓效果,在你感觉要突破进入灰境前吃下。”这种洗髓丹是她自己炼制的,效果自然比不上基因改造剂,但是也算是很不错的丹药了。
荆海吃下之后,会利用突破的劲头,将药效发挥到极致,排斥体内杂质,改造经脉骨骼强度,还有洗髓天赋的作用。
荆海小心翼翼的接过丹药,神情郑重的道:“谢谢教官。”
慕轻歌挥了挥手,便走向了房间。
等她洗漱完毕,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才看到了樰琊等人从外面归来。
将解酒丹化水喝下,一道白光从空中划过,落在了慕轻歌的手腕上。
“轻歌,吃的。”白矖张口就道。
慕轻歌无奈的道:“幼荷已经在准备了。”
“快点,吃完了我还得回去盯着那个姓木的。”白矖催促道。
“怎么样?可有进展?”慕轻歌问道。
白矖摇头,“昨夜他哪都没去,就待在木府之中。”
慕轻歌轻点颌首。这个答案她早已经料到。
她对白矖道:“这几日你好好盯着,若是有发现不要急着动手等我回来。我要离开一趟,会抓紧时间回来。”
“你要离开?”白矖一愣。却立马道:“带上那只臭狐狸,万一有什么危险,就把他丢出去挡刀。”
慕轻歌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白矖的说辞。
这时,幼荷进来,对慕轻歌道:“小爵爷,都准备好了。”
听到吃的准备好了,白矖紫金色的竖瞳一亮,‘嗖’的一下,消失在慕轻歌和幼荷眼前。等二人走到后院时,白矖已经化为本体开始了进食,那些堆得比头一天更多的食物,瞬间就被她吃下了肚中。
“你们三个,我要离开一趟,办点事情。你们留在这,继续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少则几日,多着半月,我会回来。”慕轻歌吩咐。
次日,慕轻歌独自走向了兰乌城的城门外。
在兰乌城的城外,韩采采在等着她。
再见时,他坐在一头似狼非狼,似豹非豹的灵兽背上,对慕轻歌招手邀请道:“你的焱马王没有带来,不如与我共乘一骑。”
慕轻歌给了他一个白眼,直接拒绝道:“不必了。”
“你打算靠一双腿走着去?”韩采采玩味的道,狭长的眼眸中充满了促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