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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感谢《士兵突击》带来的感悟,他会永远把“不放弃,不抛弃”当做人生座右铭!

傅希言脑袋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吃下一颗药丸。

忠心、耿耿从天亮守到天黑,期间偷偷观察了几次,傅希言都在入定中。周耿耿有些担心:“小公子到底吃了几颗药,这次怎么这么久?”

因周忠心嘴巴严,傅轩在出门前曾对他简单地讲过傅希言的病况,所以他是知道傅希言此时能打坐入定是多么不容易的,便说:“应该是好事。”

话音刚落,就听房内扑通一声。

两人连忙推门去看,却见傅希言滚落在地上,身体好似机械转轴似的咯咯作响。

兄弟俩相顾骇然。

这情景,他们身上都曾发生过,这是从真元期突破至锻骨期时,骨头开始经受真气熬炼,一日日的发生蜕变,直至修成钢筋铁骨。

可他们的小公子在今天早上还是真元初期,一天工夫,竟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这修炼速度,怕是镐京小天才楼无灾也拍马难及,简直耸人听闻。

然而傅希言现状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托长年累月修炼不辍的福,刚刚的确破境至锻骨期,可他的真气并非日积月累循序渐进而来,关键时刻便有所不济,自己便像那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地悬挂在半空中了。

周忠心将人扶起,贴着他的真元,渡去一道真气,转瞬即逝,随即一阵巨大的吸力朝他涌来。

傅希言忙道:“松手!”

当初他真元内没有真气,傅辅便用过这招,差点将一个生龙活虎的壮年吸干,如今这吸力更了不得,还是傅希言将自身真气汇聚于真元,才勉强让周忠心挣脱出来。

只这短短的几个瞬间,周忠心体内大半真气便一扫而空,只剩下几条灰溜溜的“小鱼”。

周耿耿惊诧:“这是怎么了?”

傅希言晃晃脑袋,没有解释,也解释不出。起初他以为自己无师自通了“吸星大法”,暗戳戳地激动了下,后来发现这玩意纯属“损人不利己”,吞进去多少,不见多少,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沾到。至于原因,傅辅不敢宣扬,怕惹来麻烦,自然也没有深入研究过。

他强打起精神:“把药拿来。”

周耿耿忙将掉在床铺上的药瓶递给他。

傅希言抖着手打开,三枚药丸一下子都滚了出来。

周耿耿想将其他两枚收回去,却被傅希言一只手掌包住,一股脑儿投入口中。

三颗药叠加,药效何止强了三倍。

傅希言一边感受,一边觉得这事儿不科学。即便中药不会出现耐药性,可是同样的剂量,越吃越起劲是怎么回事?

真元在三颗药的作用下,第一次出现了鼓胀,随后真气忽如大坝开闸,泄洪般的潮涌而出。

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体温不正常的升高,将近不舒服的临界点时,又如皮球泄气一般倒退了回去,一路退到正常体温。

傅希言突然开启“内视”,竟能审视自己体内情况。他看着圆鼓鼓的真元一点点地瘪了下去,恢复到本来的大小,然后彻底沉寂;看着骨头从森白一点点变成银白,透着点点金属色泽,然后在真气不断地冲刷下,又开始泛金……

据说锻骨期是几大境界中,最为痛苦的阶段。傅轩这样形容:骨头像被丢进了炼剑炉中进行熔炼。为此,傅希言曾经还思考过,这个过程到底算不算化学反应。就现在看来,至少不是物理反应,因为骨头的状态和存在没有发生变化。

而熔炼的痛苦他也没有真情实感。

这具身体有个神奇的能力——不管什么痛苦,都能直接屏蔽到他的舒适区内。

所以辛苦他爹这么多年来上蹿下跳地想要用蛮力打出孝子,而现实是,不揭穿他父亲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就是他孝顺的方式。

傅希言看着自己的骨头从秩序白银3一路升级到荣耀黄金1才渐渐放缓速度,而他的境界也在锻骨巅峰停滞了下来。

虽然没有一步登天,但对傅希言来说,已经够了。

至少,打楚少阳是够够的了!

坐拥“镐京第一咸鱼”桂冠的傅希言头一次感受到鲤跃龙门般的战意,恨不能楚少阳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试试为什么北周的花儿也这样红!

他并不知道自己入定了两天三夜,刚解除入定状态,就听院落的门被大力撞开,守在屋里的周忠心面色一变,瞬间开门冲了出去。

他真气被傅希言抽走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是周耿耿守在外面。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傅希言还没有适应白天强烈的光线,外面就已经乱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出去,就见唐恭带着几个生面孔气势汹汹地推开破碎的大门走进来,而周忠心正扶起地上的周耿耿,拍掉他背后的木屑。

废话不多说,看场面就知道来者不善。

刚对唐恭产生些许好感的傅希言当即沉下脸:“唐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唐恭一改先前的谦和温雅,冷声道:“唐某还想问问傅卫士所图何来?”

傅希言疑惑地看向忠心、耿耿。

站在唐恭身边的一个白面文士二话不说,一挥手:“搜。”

第20章 到底想干啥(中)

傅希言下意识想退,却发现身体被定格了一瞬。

境界压制!

当初傅轩就是用这招压制住了楚少阳,但傅希言只受到差不多一秒钟的影响,就恢复了自由。

不过他没动,眼睁睁地看着几个武者打扮的人如狼似虎地蹿到他房间里翻箱倒柜,还有一个直接对着他的身体一通乱摸,“风铃”、银票、配方、符牌……都被搜了出来,丢在地上。

因为,武者的腰间都系着青玉带,上面刻画着被金光普照的祥云——江湖上,只有两个门派的标识与云有关。一是二十年前被灭门的云海绣庄,另一个,就是当年与天地鉴共执武林牛耳的储仙宫。

那个文士见傅希言眼睛流露出极致的紧张,流露出令人极不舒服的冷笑,解除了压制:“我看你还是主动……”

“哎呀我的银票!”傅希言一恢复自由,就冲了几步,将被风吹走的银票和配方捞了回来,仔仔细细地数了数,发现还少一张,忙四下搜寻。

文士:“……”

在里面搜查的武者拿着一个药瓶出来。

文士激动地接过来,脸色蓦然一变,拔掉瓶塞,覆在掌心上,用力地摇晃了好几下,看了眼唐恭,阴沉地问:“药呢?”

唐恭也变了脸色,紧张地看向傅希言。

傅希言察言观色,心下一沉。

梁先生给自己的九阳丹定非俗物,不然不会惹来储仙宫这样的庞然大物,唐恭慷慨送药一定另有文章。

心念电转,他佯作茫然:“什么药?”

唐恭终于绷不住脸,怒道:“事到如今你还装傻。你进我柳木庄,勾结梁先生,不就是为了盗药吗?”

傅希言见他泼脏水,心下一凛,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可能得罪储仙宫。而储仙宫作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随便派出几个高手,就能让永丰伯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这个罪名他绝对不能认。

傅希言沉着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尤其是符牌,还在手里颠了颠:“唐庄主诬陷前也该先打听打听,我是因何来裴介镇求医的。不知庄主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灵丹妙药,能减下我这身陈年老肉!”

唐恭也不生气:“老夫江湖草莽,自不比镐京城中勋贵世家出来的公子行事精密。只是百密也有一疏。”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递给旁边的文士,“阁下既为伯府公子,为何隐藏身份潜入庄中?”

文士手里的信纸正是楚少阳留下的那张,原本就写得含糊,既可以理解为“来柳木庄调查药的下落”,也可以理解为“来柳木庄盗取药丸”。

傅希言扫了一眼,怀疑是楚少阳或张大山搞的鬼。若唐恭联合了他们俩,那自己腹背受敌,大大不利。

但输人不输阵,他语带讥嘲:“你我初见,我便坦然告知,祖上薄有家财,靠关系进锦衣卫,可不就是家里有钱又有权?只是我庶出,行四,既继承不了家业,也无功名在身,不敢言明,以免贻笑大方。难不成在唐庄主眼里,像我这样的勋贵庶子,非得拿出狐假虎威的纨绔做派,才算赤诚相待吗?”

唐恭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另辟蹊径:“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自己是为了减肥而来吗?”

这话不好答。

傅希言不知道楚少阳、张大山透露了多少信息,但大概率不会提及公主失踪,便大着胆子胡诌道:“减肥是一方面,调理身体是另一方面。”

他提升了一个大境界,细查之下,服用药丸的事也许瞒不住,故而用“调理身体”这样含糊的词,为自己预留一条退路。

这时,搜查的武者都两手空空地出来了,文士与唐恭对了个眼神,唐恭也有些慌乱。

文士将纸条揉成齑粉,面色阴沉地问:“药到底在哪里?”

傅希言说:“唐庄主的地盘,自然问主人家。”

“梁夫人已经承认丈夫收受了一笔巨款。”唐恭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紧接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沓银票,不用看票面,傅希言也知道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一沓。

唐恭挪开脚,露出刚刚踩在脚下的那张银票——傅希言终于知道自己少的那张银票去了哪里。

两边的银票一对比,自然知道出自同一家钱庄。

唐恭盯着傅希言:“你和梁先生认识不过两日,为何送上千两银票?据我所知,梁先生给你开的药方十分普通,绝不值这个价钱。”

事情发展到这里,傅希言知道自己争辩的余地已经很小了。因为唐恭不管撒了多大的谎,至少有一点他没说错,药就在他手里。

而且已经吃完了。

傅希言一时想不出应对,只好拖延时间:“你将梁先生叫来,我与他对质。”

唐恭说:“何必惺惺作态?梁先生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傅希言愣住:“梁先生死了?”

他原以为梁先生和唐恭是一伙的,合起来给自己下套。可梁先生若死了,那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唐恭确实不知情。

那这件事还有个第三者,是他通过梁先生盗取了唐恭的九阳丹,又冒唐恭之名转赠给自己。根据药效反推,对方应是好意,那就排除了楚少阳和张大山。

可他想不出是谁,也想不出这么做的意义。

第二种可能,就是唐恭贼喊捉贼,栽赃嫁祸,又杀人灭口,目的是让他当替罪羊,转移文士的注意力。可他不懂的是,既然唐恭忌惮文士,为何不干脆把药还回去?

电光火石间,傅希言生出一个念头,问:“这药是什么样子?”

文士抬了抬眼皮,缓缓道:“普通药丸大小,黑色,摸着是热的。”

就是他服用的那种!

傅希言又问:“几颗?”

文士抿了抿唇,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唐恭。

唐恭蓦然出手,嘴里还喊着:“拿下他,自然能撬开嘴巴!”

就在他动手之前,傅希言怀中的“风铃”就像闹铃一般,疯狂地震动起来。趁着这两三秒的时间差,傅希言身体一矮,往文士的方向蹿去。

文士一脸冷漠,只是稍稍抬了抬胳膊,一掌推出。

傅希言就像撞在一堵坚硬厚实的铁板上,被反作用力推了回去,后面——就是唐恭。

事发突然,忠心、耿耿又被武者拦住,此时的傅希言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连蹦跶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