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妩儿：“……”

她真的有些绝望了。

冷碧烟见东方妩儿再次无语，面色更加惶急了：“我……我当初也没想过能嫁给太子殿下，可既然嫁给了太子，就要恪守本分……”

东方妩儿沉沉叹一口气，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位冷碧烟，真的是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吗？为何她的脑袋那么榆木？为何她会觉得自己毫无价值？这样一个人，是如何成为第一才女的？

或许是东方妩儿的目光太过厉害，冷碧烟有些坐不住了。她从床上下来，有些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停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出嫁之前，我爹爹就告诉过我，嫁给太子殿下之后一定要守规矩，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不可以任性，不可以张扬，不可以嫉妒，不可以动怒，也不可以苛待下人，不可以口舌生非，不可以再吟诗做赋……”

她的话未说完，东方妩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几步走到冷碧烟面前，怒道：“你爹告诉你的那些全部都是错的！怪不得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原来都是听了你爹的话！”

她说完之后又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不只是你爹，还有凤傲轩。他若是对你好，你就绝不会变成这样。正是因为他经常虐待你，所以你才会不自信，才会活得这么痛苦……”

于是话题又绕回来了，既然凤傲轩都已经那样对她了，那她为何还要进献神兽？

东方妩儿看着她的眼睛：“烟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你进献神兽这件事情，是谁安排的？”

冷碧烟脸色更加白了，连忙摇头道：“不……没有人安排，这个就是天意。是上天感念陛下统治有方，专门天降神兽来现祥瑞的。”

东方妩儿冷笑一声：“这种话皇上相信，我却不信。皇上活到这个年纪，想来也是老糊涂了，连这种鬼话都信，不仅信了，居然还将太子给放了出来，呵……”

冷碧烟听她毫无顾忌地嘲讽皇帝，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向后退。

东方妩儿瞧她这样，也不想再吓到她了，便不再说凤凌渊的坏话了。她直视着冷碧烟的眼睛：“你这么听冷太傅的话，难道神兽这件事情，是你爹安排的？”

冷碧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摇头，仍然嘴硬道：“真的是天降祥瑞……”

“好了烟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若是不信，哪怕你说破嘴皮子，我也还是不会信的”，东方妩儿走到她面前，放柔了声音：“反正现在皇上已经下旨，将凤傲轩从天牢中放出来了。你们已经将此事做成了，有天降祥瑞一说，即便是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所以凤傲轩现在绝对是安全的了。你就跟我说实话吧，白鹿这件事，到底是谁策划的？”

冷碧烟似乎极痛苦，她一只手撑着脑袋，摇了摇头：“妩儿，你还是别问了……”

“烟姐姐，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冷碧烟见她执着，便用一种飘渺的眼神望向窗外，轻声道：“在这宫中，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做成这件事？”

东方妩儿心中一动，原本她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猜想，如今听冷碧烟一说，自己便更加确信了。

“是皇后对不对？”东方妩儿盯着冷碧烟的眼睛：“这件事情，是皇后让你这样做的。有能力，又有理由这么做的，就是皇后了。但凤傲轩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了她，所以她不便亲自进献神兽。并且她一个皇后，也不能轻易出宫的。所以让你出面，是最合适的了。”

冷碧烟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东方妩儿在她旁边坐下来，心想，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皇后。原本以为皇后只是一个容易冲动的狠毒妇人，没料到她原来还有这样的心计。凤傲轩入了天牢，皇上也因为此事迁怒了她，东方妩儿还以为皇后撑死了也就只会跑到乾元殿里去哭一哭，没想到人家竟然能想到天降祥瑞这一招。

老天爷自然是最大的，既然老天爷都降下来了祥瑞，那么皇上自然可以借着这个由头释放太子。

只是，太子身上那么多的罪过，皇上又准备如何办？她是不是还得去寿康宫里去哭一哭，好再借助一番太后的势力？

正这样想着，忽听一旁的冷碧烟幽幽开口道：“妩儿，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东方妩儿收敛了心神，抬头看着面前苍白美丽的女人，没有说话。

“你活得这样潇洒，这样快乐，真是让人心生羡慕。”冷碧烟继续道。

东方妩儿扬扬眉：“其实你也可以这样活，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冷碧烟摇摇头：“我不行的，我的命苦，嫁给太子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东方妩儿无奈地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想，所以你才会不开心。你若是羡慕我，就不妨和我学一学。不要将有些事情有些人看得那么重，轻松一点，就会快乐一点。”

冷碧烟还是摇头：“一个女人，若是嫁错了男人，真的就是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像你这般命好，嫁给了燕王爷……”

她说着说着不知是不是触动了什么心事，眼眶蓦地就红了。东方妩儿心中直叹气，这太子妃实在是让人太无奈了。

她与凤轻澜，也不知道有过怎样的过往。如今瞧起来，她应该是极后悔嫁给凤傲轩的。

对了，既然她那个时候喜欢凤轻澜，又为何嫁给了凤傲轩呢？她可是太傅家的千金，若是她不愿意，拼死抵抗，难道皇家还能强娶不成？

“烟姐姐，当初，你怎么会嫁给凤傲轩？”东方妩儿实在是太好奇了，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冷碧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至极，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声道：“我和太子殿下是奉旨成婚……旨意来了，我就嫁了。”

“你那个时候喜欢凤傲轩吗？凤傲轩那种男人，应该不会有人喜欢他的吧？你若是不喜欢，为何不拼命反抗呢？当初你若是反抗成功，就不用受此番苦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