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最后一句问得小心翼翼,他本不打算说这些,但是慕月言的情绪太低落,又一直在想离开厉衍初的事情,自己情不自禁就说出了自己内心压抑的感情。
他很难过也很自责给慕月言带来了负担。之前明明是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他带着她沿街一路慢慢的散步,给她买了她爱吃的东西,可是她始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慕月言当然感觉到了压力,顾凡越是这么温柔不加责怪,她越加的不安。他这样的包容与隐忍的喜欢,让她愧疚不安又倍感压力,如果她能对他回以同样的深爱,她或许还能受之无愧,可是很显然,她做不到,她无法回应顾凡一切的感情,在今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顾凡喜欢她。而且,就算到了今时今日,她喜欢的还是只有厉衍初而已,虽然厉衍初心里更在乎秦羽浓,就算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厉衍初,她也欺骗不了自己。
两人在公园坐到下午四点,谈了很多,顾凡冷静了下来,就像往常一样。慕月言起身打算走,她该回去了,苏瓷应该已经忙完了。
顾凡说:“月言,偶尔听听自己的心,不要欺骗自己,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慕月言笑着点头,顾凡想送她回家,在路边的时候,顾凡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有一个紧急的手术。
顾凡有些为难,但是慕月言摆摆手,让他回去忙,她自己一个人想走一走,顾凡也不勉强,嘱咐她要小心。
慕月言一个人沿着小路走,日头有些下去了,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到江边来,只有几个玩滑板的中学生在玩,温暖远远看着他们熟练的身形,微微一笑。
再说前些天,在医院,秦羽浓一直没有等到厉衍初来看她,早已拆线,却迟迟不肯走。刘瑾儿常常来医院看她,却也没有带来什么值钱的情报。
“你居然真的割这么大一个口子,可是有用吗?你看现在厉衍初来都没来过。”刘瑾儿向来口无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
秦羽浓有些恼怒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人敲门,两人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人,以及他手里的花。
“哇噻,这么大捧玫瑰?”刘瑾儿发出惊呼声,“不知道是谁送的哦?”
秦羽浓只是瞥了眼,并没有细看,在心里暗暗期待着。而门边送花小弟开口:“请问,哪位是秦羽浓小姐?”
刘瑾儿翻了一个白眼:“你都把花送到医院来了,还看不出来是送给谁的吗?”
秦羽浓给刘瑾儿使了个眼神,说道:“你好,是我。”
送花小弟忙走向她:“您好,秦小姐,这是孙福龙先生为您订的玫瑰,他说他最近事务不方便,很抱歉,他很快就会来看您。”
第二天,孙福龙一大早就过来了,和刘瑾儿打过招呼,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羽浓,这是下午的机票,飞往加拿大,我已经和那边的接头人说好,他会来接你的。”
孙福龙的话让秦羽浓瞬间抬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我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孙福龙,你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的去留?”
秦羽浓一下子暴发,对着孙福龙大声吼道。而孙福龙面露难色,但还是将手里的信封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现在,你还是去吧……不要让我担心。”
“如果我有出院的条件,那么我只会回家里,我不去国外,你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回家。”秦羽浓隐隐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厉衍初呢?他人呢?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秦羽浓一下子反应过来。
孙福龙忙来扶她,秦羽浓挥掉的孙福龙手臂就下床去。“羽浓,你不要冲动,羽浓……”孙福龙一把抱住她,可是她却使劲挣扎着。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孙福龙!”秦羽浓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不知道厉衍初的态度之前,她不可能离开。
“羽浓,你就听孙总的吧,既然是孙总的安排,那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刘瑾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东西。
“羽浓,你就听吧,你就出国吧。”孙福龙不知道拿秦羽浓怎么办,只得一昧的劝她。
“我还没见到衍初回心转意,我怎么可能离开,我不能走,我是不会走的,我要见衍初,我要他亲口跟我说!”秦羽浓抬头,已经恢复了冷静,是一脸的坚决,一副不容妥协的样子。
病房的门突然开启,进来了两个陌生男子,秦羽浓抬眼,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拿出证件:“你好,秦羽浓小姐吗?我们是厉式集团的,厉总有事请您去公司谈一谈,请苏小姐配合……”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孙福龙一下子挡在秦羽浓面前,对着他们说道:“对不起,秦小姐身体虚弱,并不适宜出院。”
慕月言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从她回到苏瓷家开始,那个穿着灰色西服,同色系长裤的人,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他手里的东西。
额前的碎发垂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阳光从窗外照进,透过窗帘从地板上折射出淡黄色的光芒,晕在他的四周围。他的侧脸很好看,线条流畅。
慕月言只觉得干净,从来没有过的干净。就像是一个大男孩般,很认真,很投入地做着自己的事,让人心里平静。厉衍初终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转过头,望向她。“回来了?玩得开心吗?”厉衍初站起身,朝慕月言走近。慕月言没有说话,却看到他的动作后,像是本能般,朝后面退了两步。厉衍初向前走的步伐硬生生停下来,眉头微微蹙了下,却也没有再向前:“肚子饿吗?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