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派出所民警出面,看热闹的觉得,有看头了。
挥舞木棒预备打人的大汉,在看见民警之后,面部肌肉急速抽动几下。强自镇定,堆起一脸的肉疙瘩,似笑非笑的样子道:“民警同志来得正好,看这个疯癫老头阻挡我们的去路,是不是应该抓起来。”同时投以小明一抹探究的眸光,似是感激,又像是在审视。
感激是错以为小明喊来民警是帮他们清除障碍。
审视是觉得这件事还不足以要惊动民警的,他怎么把民警给搬来了?
小明没有管那么多,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直朝前走。他要去看看,那个牛人大爷是谁?谁知道,就在民警来的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民警和他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位拦阻送葬队伍的牛人大爷在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牛人大爷溜走了,那位披麻戴孝的女人,似乎有所顾忌,一个劲的往后退……
民警和小明嘀咕几句,嘀咕完之后,满腹狐疑的瞥看着停放着的棺木。
“谁是主家主事的?” 和小明说话的民警,剑眉一扬,威严顿挫的语气。震撼了围观的人群,送葬人员的目光,齐刷刷定格在那个神态慌乱一直在后退的女人身上。
民警的目光,顿时犀利的扫视着往人堆里钻的女人。眸光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就像芒刺一般刺向女人,女人一听他这么一问,浑身一颤,停住脚步,慢吞吞的扭转身。顿时面显踌躇,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女人就是在老宅煮饭的厨娘。她满含幽怨的眼神匆忙的在小明脸上一扫,急忙低下头没有言语。
“开棺!”民警不容置疑的大喝一声。
厨娘慌神了,扑通一下跪倒在民警以及小明面前,嚎啕大哭道:“不能啊!我叔伯尸骨未寒,你们就开棺。这是要犯煞的。对死者是大不敬,还会祸害子孙,也会殃及乡民……”
小明冷笑一声道:“你懂得到不少,那么请问你,既然是出殡,你可否请风水先生看日子。为什么整个送葬队伍没有哭丧?送葬怎能没有吼路(在出殡时,抬棺木过是沟渠,转弯,过桥时,必须要有阴阳先生吼一声,以此来提示孝家和相帮弟兄。注意,前面有转弯,过桥、沟渠,那么棺木就得停顿一下,让引路人插三根香拜桥神,路神等。孝子们则全体跪下,顶礼叩拜才算完事。)
厨娘被小明连珠炮似的问话给问住了。看来自己真的因为着急,忽略了这些必须具备的细节……
民警在指挥几个牛高马大汉子们撬开棺木。
小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厨娘。
棺木岂是随便可以开的,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群有些不稳定起来,有人在同情出殡家属。窃窃私语,相互推搡,蠢蠢欲动预备前来阻止民警开棺。
“别啊!开棺会触怒冤魂的……”有人打抱不平道。
“退后……一切秘密都在棺木里,别多事。”小明见两名民警阻挡不住那么多人群的掀闹,急了,慌忙说道。
之前那位要用木棒打牛人大爷的汉子,乍一听小明的话,就暴跳如雷道:“日,棺材里装的就是死人,有什么秘密?你丫的,胡说八道,劳资撕烂你的嘴……”跳骂着,就作势要来打小明。
汉子要打小明,群众在打抱不平。情形非常危急,仅靠两名民警,已经到了一触即发难以控制的局面。
说时迟那时快,小明豁出去了。他快速一闪,躲避开汉子的拳头,猛然跑到那辆承载纸人的鸡公车前。一把搂住纸人,三两下就把纸人面上的衣服撕碎……
纸人的衣服撕碎之后,露出真相。纸人原来是真人?人们一下子被眼前的意外情况惊愕住了。混乱得不可开交的局面,在纸人露出真面目时,霎时安静下来。
“他是蒋蓉的朋友,蒋蓉你们不认识,但是我认识。我以人格担保,棺木里装的不是死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小明说着,拍打好几下貌似昏迷的贺鹏飞。
……人们哑然,自觉自愿的退后,给棺木保持距离。呈扇形的包围趋势,团团围住集中点,那黑漆漆的棺木。
贺鹏飞脉搏在跳动,只是神智不清醒。他是误食了厨娘投在食物里导致能够短暂昏迷的药物,才会在气息尚存的情况下昏迷不醒。小明轻轻把他放在鸡公车上,继续哗啦一声,撕碎另一个纸人的衣服,露出一缕细长的发丝。她是君君……
出殡用的纸人是预备要焚烧给躺在棺木里的死者的,为的是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有两个纸人(童男,童女作陪)就不会感到孤独寂寞。
任谁也没有想到,纸人居然是真人做的。这出殡的主家,看来心术不正啊!同情的人们,发出低低的唏嘘声,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能保持中立态度,抱肘远远的站着,安静的观看,快要撬开的棺木,他们也迫切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厨娘见纸人的秘密被识破,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浑身筛糠似的抖不停。出殡队伍也在这一刻骚动起来,有人掀下孝布,解释自己是受到主家蒙蔽,为了几个钱来凑热闹,扮孝子贤孙的。围观人群中,有人开始诅咒出殡主家,怎么就这么狠心,把活生生的人,装饰成纸人预备送给死人,做为陪葬品。
不知道是民警报1来,还是早就联系好了的。就在君君被小明救出时,1呼啸而来,刚好他们俩齐齐被前来的护士和医生送进救护车里。救护车在安顿好君君和贺鹏飞之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人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棺木上,难道棺木里还有人?这个疑问,不但是围观人群的疑问,也是出殡队伍里不少人心中的疑问。他们这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啊!
棺木在小明等人的撬动下,发出如同门轴启动的声音‘吱嘎’既沉重也空旷。
这才是真正的焦点,站得远的人们踮起脚尖的看。看着棺盖一点点的挪动开,人们的一颗心随着棺盖的启动,被高高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