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宇,这次事件后一定要给我个交待,再这样下去,我是不会同意了,要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若有个什么好歹,这辈子我也是不想活了,到时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搭上给你们了。”柳兰英怨恨交加地说着,又是威胁又是伤心,那是越说越悲愤,说到伤心处,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阿姨,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还请您能够克制下,毕竟这是在医院,再说了,谁都是爹妈养的,谁都有人心疼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阮瀚宇耳内听到柳兰英的责骂痛哭声,剑眉微拧,不悦地说道。
柳兰英虽然哭着,可阮瀚宇的话那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里,听着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顺耳,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可是她的女儿,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呢,可他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说出的话那还是在暗示要包庇那个女人呢,心中更加不忿了。
“瀚宇,这次不管你如何想要包庇维护那个女人,我都是不会罢休的,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推倒了我家的安柔,这口恶气是不会再容忍了,好歹我们家也不是下三滥的市井之流,容不得被别人这样来欺负。”柳兰英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朝着阮瀚宇控诉道。
“亲家母,现在都不要说这些了,赶紧看看安柔肚子中的孩子吧,只要不出事就好办了。”季旋在旁边打着圆场,很怕儿子受不了柳兰英的偏激而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
诊室的门被推开了,年轻的男妇科医生楚方辞从容地走了出来。
“楚主任,安柔现在怎么样了?”柳兰英第一个冲了上去,紧张地问道。
楚方辞沉稳地拉了下身上有些皱的白色外衣,微微一笑:“放心,阿姨,是有点见红了,毕竟现在还只有三个多月,胎儿还不太稳定,刚才照了B超,还好,胎儿没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现在要赶紧住院保胎,这样吧,先转到高级病房,待会儿我马上就开药治疗。”
听到医生的话,三个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楚主任,安柔的肚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柳兰英还是不放心,又对着楚方辞穷追不舍地问道。
“放心,只要保胎得当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楚方辞再度温声答道。
“谢谢,谢谢。”柳兰英总算宽心了,忙一迭声地道谢着。
这时护士推着乔安柔的轮椅出来了。
“安柔,人没有什么不舒服吧。”乔安柔刚出来,柳兰英冲了上去摸着她的脸满脸关爱的问道。
“妈。”乔安柔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医院走廊的阮瀚宇,心中一喜,对着柳兰英含着满眼的泪,伤心后怕地说道:“妈,我已经没事了,可是我好怕。”
“怕什么,孩子,楚医生已经说了,没什么大事的,胎儿还好着呢,从现在起我来亲自来照顾你,以后你就住在医院里不准到处走了,我们要远离那个女人,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我要亲自保护你,相信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就不信,这孩子生下来还会没有人要。”柳兰英看到女儿的脸惨白惨白的,含着眼泪,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羔羊,心中就一阵阵的疼痛,忙着抚慰道,说完又扭头:“瀚宇,现在是不是应该由你来陪着安柔去住院部呢?”
柳兰英的表情非常不满,阮瀚宇只是冷静的站在一旁望着她们,连上来说声安慰的话都没有,这也太无情了,要知道女儿的肚子里可是怀的他的孩子呢。
“好,我来。”阮瀚宇剑眉松了下来,温声答道。
他接过护士手中的轮椅,推了乔安柔就朝着八楼的电梯走去。
特护病房很快就安排好了。
乔安柔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瀚宇,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怪清竹的,不要听我妈的,她毕竟年纪大了,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这是爱女心切,还要请你多体贴下。”乔安柔躺在病床上,季旋和柳兰英都在忙着付费抓药,还没有过来,她对着满脸沉默,潇索的站着的阮瀚宇柔声说道。
阮瀚宇眼光锐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默然无声。
“瀚宇,求求你,我们结婚吧,看在孩子的面上,如果你真的喜欢木清竹,那就连着她一起留下来吧,我是能容得下她的,只是,我要个名份,你也知道,我爸爸毕竟是A城的副市长,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面子很重要,因此这个名份我是要定了,其她的,我都会不计较的,就是你想同时娶了她木清竹,让她替你生孩子都行。”乔安柔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阮瀚宇委委屈屈地乞求着。
“安柔,你想多了,先住院,好好养好身子吧。”阮瀚宇心里烦乱,嘴角撇了撇,温言说道。
“可是,瀚宇……”乔安柔见阮瀚宇并没有松口,心里已经泄气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他好几次了,可他就是不松口,自认人格尊严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只这么一想,心酸不已,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出来,泣不成声。
“安柔,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柳兰英拿完药回来看到乔安柔正在伤心地哭着,而阮瀚宇正沉着脸站在窗户边望着外边发呆,对乔安柔的眼泪无动于衷,根本来不及去计较什么,就慌忙走上去搂着她心疼地问道。
“妈,没什么。”乔安柔把脸埋进柳兰英的怀里,泣不成声。
柳兰英的脸绷得紧紧的,半天没有一句话。
季旋赶过来一看情形,愣愣呆着,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该要说的好话她都已经说完了,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安慰她们了。
“乔市长,这边请。”很快就听到脚步声,不一会儿,只见医院院长陪着乔立远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几个秘书模样的人。
“立远,你来了。”柳兰英看到丈夫来了,刚才所受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还有怀中女儿的哭声越发激起了她的委屈,只叫了声‘立远’,眼泪马上也流了出来。
“怎么啦?”乔立远镜片后的眼眸一扫,立即就看到了正站在窗户边的阮瀚宇,眼圈一缩,眸光闪铄了下,从容自若地朝着正在抱头痛哭的柳兰英问道。
他气定神闲,从容淡定,恍若对眼前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似的。
“立远,今天安柔差点就被人害得流产了,这事太可恶了,你可要好好管管,这次我们可不能姑息了。”柳兰英抹着眼泪,也不顾在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直裸裸地说道。
“哦,还有这回事吗?”乔立远眉毛皱了起来,脸上很不高兴,“安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真的没什么事啦,我不要追究木清竹的责任,我们都是好姐妺,她也是无意中推我的。”乔安柔拿着纸巾擦着眼泪,躺在柳兰英怀里弱弱地说道。
乔立远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亲家母,真有这回事吗?”他扭过脸去面对着季旋问道。
季旋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跟着柳兰英进去时,正好看到乔安柔拉着木清竹的手臂,一只手抡起,似乎还想要打她,而木清竹只是情急之中抽回了手,或许是由于力道过大的缘故,总而言之就看到乔安柔站立不稳摔倒了下来,可是这情景落入人家柳兰英的眼里时,那就变成了木清竹狠狠伸手推倒了乔安柔。
可能是因为她站在正门的左边刚好看到了全部,而柳兰英是站在了她的右边,角度不同,或许看到的就不一样吧,不管如何,现在柳兰英口口声声咬住了木清竹推乔安柔,而她又在气头上,她若要把她所看到的说出来,势必会激怒柳兰英,说她故意包庇木清竹,说不定到时后果还要更不好,不如先将就着,看他们的态度如何。
“看来,这事情确是千真万确了。”乔立远眯着眼望了眼季旋的满脸尴尬,心中有了底,当即冷声说道,“亲家母,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是故意伤害罪了,这样的事可不是小事,我可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了。”
乔立远淡然若水的说着,镜片后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
法律责任?这话乔立远一出口,阮瀚宇和季旋都惊呆了。
阮瀚宇的心瞬间揪紧了起来。
清竹,你这个傻女人,怎么会这么傻,去做这种事,这不是正好落人口实,让他们趁此机会收拾你吗?
这样想着,手指都弯曲了起来,剑眉拧成了一股绳,心里那是上窜下跳的紧张不安,如果这事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一点也不急,可偏偏这事却发生在木清竹身上,他最在意的女人身上,这可让他的心不安宁了。
只是,很快,他又在心里摇了摇头,木清竹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就算她再讨厌乔安柔也不至于要故意去推她的,莫说这样的事她本性做不出来,就算是能做出来,也不至于会这么傻的,这样一想,心里定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