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想起了王文泉同志的英雄事迹,刘备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双臂无力的往下一垂,很是痛心的说道: “既然王城主心意已决,备就不再叨扰了!刘荆州若知王兄弟不肯归还房陵,必然发兵来攻,还望王兄弟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啊!可惜,可惜啊!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呵呵!”
见刘备起了走的心思,王文泉心里登时一紧,赶紧伸手死死拽住了刘备的胳膊,嘴里也不失时机的发出了两声阴森森的干笑。
倒不是他多想和刘备聊天,实在是害怕刘备这娃回去以后会和刘表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现如今的自己,刘备来了不用怕,这娃没兵;刘表来了也不用怕,这娃没将!可若是合起伙来,自己却万万不是对手。
有了这些顾虑,王文泉自然不会放刘备离开,就见他带着一脸的神秘,把嘴往刘备的大耳朵上一贴,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亲者痛,仇者快,我看未必啊!刘皇叔,有些话我想了好久,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可说出来又怕你误会,唉,很是为难啊!”
听完了王文泉的话,再瞅瞅被王文泉抓在手里的胳膊,刘备就知道,自己不听这小子摆和完,今天想走是不大可能了。
想到这里,刘备没奈何把脸一拉,沉声说道:
“王城主有话但讲无妨!备洗耳恭听!”
“那就好那就好!”
见刘备很是配合,王文泉把手一松,放开了刘备的胳膊,而后把脑袋一拧,低声问道:
“皇叔可知主弱客强的后果吗?”
“主弱客强?”
虽然刘备对这四个字很是熟悉,也知道字里面的意思,可他却搞不清楚,王文泉突然拿这四个字问自己到底是个毛意思。
想想自己那点地方,再想想自己那点兵马,跟人家刘表比起来,咋也当不起这四个字啊!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带着一脸的不解,很是疑惑的问道:
“那个王兄弟啊,哥哥这里将不过二弟三弟,兵马一共也就三千,主弱客强这四个字,貌似和为兄没啥关系吧?”
王文泉冲着刘备神秘的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皇叔,这事你可不能光算自己啊,你别忘了,咱们俩可是一起打过许昌的啊!”
“卧槽!”
听完了王文泉的话,饶是刘备整天在那装谦谦君子,也忍不住暴起了粗口,就见他把手一背,在屋里来回的转了三四圈,这才带着一脸的憋屈,咬牙跺脚焦躁不安的喊道:
“王兄弟不可乱讲啊!打曹操那是为国锄奸,刘景升乃汉室宗亲、某之兄长,备岂会攻之!”
“我知道你不会打他!”
王文泉见刘备业已叫喊起来,当下也不再做做,就见他把脸一拉把嘴一撇,冲着刘备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皇叔啊,做人呢,有时候得多留几个心眼。你要知道,人无伤虎之心,虎有害人之意啊!在我看来,刘表答应让您从中调解,不是为了息兵罢战,而是为了借刀杀人驱虎吞狼啊!”
说到这里,王文泉拿眼偷偷瞅了瞅刘备,见这娃犟着鼻子拧着眉头,一看就是个没听懂的样子,干脆咳嗽了几声,把事情又往深里说了一层: “皇叔您想啊,您还没到汝南,那房陵我就拿下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刘表怎么滴啊!咋你来了,反而有事了呢?莫非以前蒯祺就不是蒯氏族人了吗?”
王文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下来,刘备的脑袋瓜子却更加的迷糊了起来。
倒不是刘备脑子笨,实在是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文泉的话。
别的不说,光那一句‘你来了反而有事了’,就已经把自己逼进了死角。就眼前这个情况,别说别人了,就算是自己,都觉得这事跟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眼看就要蒙受不白之冤,刘备当时就急红了脸,有心反驳王文泉两句给自己辩解一下吧,却偏偏连自己都觉得人家王文泉说的是事实,压根就无从驳起,登时愣在了当场。
王文泉见刘备满面通红张口结舌的站在那里不肯言语,知道这娃已经掉进了自己的坑里,他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下巴,一脸坏笑的朝刘备身边一凑: “刘皇叔,在我看来,刘表这次让你来,无非就是两个意思: 这一呢是我答应了条件,可他依然对我发起攻击,好让我迁怒于你,此为借刀杀人! 这二呢就更简单了,我只要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对你、你对我,就都仁至义尽了。到了那个时候,他若让你带兵攻我,你便没法拒绝,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便免不了一场鏖战,此为驱虎吞狼!
我王文泉虽然不是什么高人,不过这点事我还是能看明白的,我敢打赌,现如今刘表的军马,恐怕已经在房陵城下了。”
“这!”
听完了王文泉的话,刘备脸色徒然一变,却又瞬间恢复了常态: “王兄弟休要乱猜,以景升兄的为人,断不至于行此龌龊之事!”
见刘备不信,王文泉倒也没有在意,只是把头轻轻一摇,很是感慨的叹息道:
“以刘表的为人,当然不至于此,可剻家的人莫非也如刘荆州一般迂腐不成?皇叔啊,您也不想想,刘荆州若是为了给蒯祺报仇,何须等到今日啊!照我看,他这次要打房陵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杀皇叔你啊!”
“啊!”
刘备万万也想不到,自己替王文泉操了半天的心,最后事情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当时就冒出了一脑门子的黑线。
有心相信吧,想想自己来了荆州以后,刘表平时对自己貌似还真不错,那是要地盘给地盘要粮食给粮食,咋看也不是想要自己性命的架势。
有心不信吧,却觉得王文泉这娃说的话很符合逻辑,你说你刘表也是,想打房陵你就打呗,找老子商量个毛线啊!
他沉思了好一会,才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带着一脸的憋屈,很是无奈的问道:
“似此,如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