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酝酿许久的对周的灭国大战。
怀梦德身为年青的新晋真传弟子,势必要在这场大战中担当重任。
海津道院的人,私下对平天观抹煞郁仙子功劳心怀不满,但没人敢对外说什么。没人敢因这种事跟内院权势滔天的孙家对着干,那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他们都心怀愧疚,觉对自己有点忘恩负义,对不起郁仙子。
海津的老百姓听说公告上的嘉奖没郁仙子的名字,倒都很愤慨。特别是那些亲身受过郁青瑶恩惠的人。
不过,他们讲话没人在意。
不过,也不能说全无作用。
王俊茂三人不相信李怀德能打退数万海妖的进攻,派人私下到海津调查。
他们就从老百姓那得知了战斗真相。
孙执事虽统一了口径,但那只对道院和官场有用。他无法堵住全城老百姓的口。
王俊茂三人知道真相后,立即觉得这是一个攻击怀梦德的机会。他们在平天观内部纷纷出手,散布怀梦德全靠郁青瑶才守住城,事后却忘恩负义逼走功臣,夺人功劳的流言。
不过在孙家有力的弹压下,再加上大战即将来临,流言不久就消散了。
郁青瑶出了城,见后面没有追兵,心中略安。但仍不敢松懈,暗中叮嘱阿珍和阿福小心戒备。
阿秀虽然单纯,但看郁青瑶三人神情紧张,也觉出不对,问:“阿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郁青瑶幽幽叹息道:“不走不行,那孙执事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救了海津城,要让怀梦德得了那功劳去。我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阿秀听了大怒,气愤的说:“岂有此理,我们立了大功,救了那么多人,他们不但不感谢我们,还想杀我们吗?”
郁青瑶叹息道:“是啊!是很没道理,可是这世上的权贵大都不会跟人讲道理。”
阿秀愤愤的说:“他们真坏!”
郁青瑶安慰她说:“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图什么,海津城的人没死,都活得好好的,我们也心安了。”
阿秀生气的说:“我就是不服。”
阿珍在边上吐槽说:“不服你想怎么样?你敢杀了他们吗?”
阿秀顿时语塞,她很气愤,但真心没想杀人。
半晌,她说:“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想跟他们讨个公道。”
阿珍吐槽说:“要能讨回公道,主人会不讨吗?还用得着逃跑吗?”
阿秀不由看向郁青瑶。
郁青瑶叹气不答,一副默认的样子。
阿秀顿时泄气了,一路噘着嘴不高兴。
黄昏,郁青瑶捡了处小林子休息。
她防着孙执事派人来追杀自己。在村镇有人的地方,会有人给孙执事通风报信,那里人多眼杂,她不好下死手,你懂吗?
在林中安下木屋,小心戒备着住了一晚,没等到追兵,郁青瑶松了口气。
她私下认为孙执事这是托大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孙执事觉得私下送了外面找不到的秘籍,明面上已够过得去了,郁青瑶损失的只是一点小名声。老实说,就算平天观承认她是拯救海津城的英雄,发下的奖励也不过超过五千道钱,因为她不是自己人。价值数万的妖宠秘籍虽然包藏祸心,但明面上价值数万道钱。怎么算,郁青瑶都赚了。因此,他认为郁青瑶会闷声发大财,不再计较此事,他完全没有要杀她灭口的心事。
他却不知,他在秘籍中设下的坑,全被郁青瑶发现了,因为她有同类真正的秘籍。而郁青瑶最在乎的不是奖励,而是名声。
为了名声,她才冒死留下来守海津城,与数万海妖血战,却被他轻飘飘抹掉了出名的机会。这对郁青瑶来说,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叔可忍婶不可忍,你造吗?
孙执事的名声,她听说过,毕竟跟王俊茂等人交往这么久了,平天观里许多事,她都听说过一二。孙执事出手,她不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能让平天观改主意,把她重新宣传为英雄。即使孙执事死了,只怕平天观仍会坚持孙执事的观点。恐怕平天观里大多数人明知错误,都会这么坚持,因为她是外人。
她把真相自己公开,到处宣传,那就直接对上了平天观。她为自己喊冤,天下人也不会信她。一来,平天观的金字招牌在那,相比之比,郁青瑶个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二来,她以前一直装柔弱,突然说自己出了大力,海津才因此得以保全,这没人信啊!恐怕连她以前结识的人都会跳出来质疑。三来,圣母白莲,怎么能为自己的私利和名声与人争吵?这不对。
吵赢了,名声也坏了。
她是要装仁爱无私的圣母白莲,不是要演一定要讨公道的怨妇秋菊。
因此,郁青瑶只打算暗中报仇,弄死罪魁祸首孙执事,以及抢了自己功劳的怀梦德。
孙执事这么小看她,她又觉得这是好事,郁青瑶觉得,现在就把孙执事和怀梦德弄死,恐怕平天观就会怀疑上她。只要双方平静一段时间,她再悄无声息的弄死孙执事,那时就没人会把他的死跟自己联系上。
次日,她就继续一如往常的向北游历。
走了五天,她收到了王俊茂的信,他在信中很为她打抱不平,说在为她讨公道,说不能让怀梦德抢了她的功劳。
郁青瑶看了信,一笑置之,回信说不必麻烦了,她不在乎名声,劝他不要因她的事得罪孙家,影响自已在平天观的前途。
阿秀在边上看着郁青瑶写信,说:“阿瑶,你怎么不让他给你讨回公道?”
郁青瑶微笑道:“真正守住海津城的英雄是阿秀呢!我没做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不要也罢。”
阿秀羞涩的笑了。
郁青瑶相信王俊茂是想替她讨公道,不过他不是出于正义或爱情,而是为了排除竞争对手。
只是她不相信他能成功,孙执事亲自出手,这代表着孙家力挺怀梦德,孙家在平天观权势滔天,哪是轻易能撼动的。
这种小事不可能扳倒孙家。扳倒了孙家,这事也不一定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