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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晨阳讲近体诗!

现场。

张博林冷笑道,“听晨阳老师这意思,应该是有别的意思了?”

喜马灯心草也哼了声,“博林,你这话就说错了,晨阳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另有高见,既然都说我们不过如此,那么就请晨阳老师说说吧。”

小陆探花跟着道,“今天虽说是文学交流,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晨阳老师,别怪我说话难听,今天如果您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说的客气,左一个晨阳老师又一个您,但就是这份客气,却听得周围人是个顶个的头皮发麻。

好嘛。

这是要硬撕啊!

焦迎秋都快急死了,心说晨阳你到底在干嘛,说你两句就说你两句得了呗,放在脚下的台阶还能给踢翻,也真是没谁了。

再看张博林几个人,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镜头躲不开了。

从刚才切到晨阳身上开始,撕逼的序幕就已经在拉开了。

这时候别说网友和现场粉丝,就连摄像师也想看后续,更不愿意移开了。

遥漫漫尴尬的瞥笑道,“晨阳老师应该是说的……”

刚说半句话,晨阳开口了,“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口误,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也不过如此!”

遥漫漫气的脸都白了。

没听错?

没有口误?

废话!

老娘耳不聋眼不花,当然没听错啊!

这特娘的不是给你丫圆场才这么说吗!

你丫倒好,给个台阶不下,圆场也不要,你这是要飞天呐!

知不知道这是直播!

知不知道你自己代表着首府日报!

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话如果圆不回来多少人看笑话!

原本,遥漫漫对于晨阳的影响并没有好与不好,毕竟她也没见过,网络上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从始至终,她对晨阳的印象只停留在才华横溢四个字上,但现在,她不这么看了,这个小子不仅狂,而且是目中无人的狂。

这种狂她很不喜欢!

翻了个白眼,遥漫漫也懒得管晨阳了。

遥漫漫懒得管晨阳,晨阳当然也懒得管她,事实上,他根本没注意到遥漫漫这种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

在打断遥漫漫后,晨阳站到了前面,单手插兜,气定神闲道,“刚才最白老师说我这首《咏鹅》不是五言律诗,这我同意。”

短暂的停顿了下,周围再起议论。

“晨阳这是要干嘛?”

“不知道啊,他承认不是五言律诗了?”

“对呀,那他干嘛要说探花他们不过如此?”

“该不会是博眼球吧?如果是那我可真是看不起他。”

网络上。

网友们也傻了。

“阳神承认了?”

“卧槽,我还以为阳神要说什么,竟然承认了?”

“你妹呀,既然认同说什么不过如此,这如果装逼失败,那简直就是惨烈。”

“《咏鹅》不是五言律诗这还用说?我感觉这个晨阳就是习惯装逼,这次装出事儿了吧。”

现场。

山白羽等作家团也听得有点儿懵。

怎么个意思?

晨阳这是要认错?

不对呀。

如果他要认错,就不会说不过如此了。

但如果不是认错,打脸那干嘛要认可最白的言论?要知道,这可是硬伤啊!

晨阳看了眼温夏,冲着皱眉的小妮子笑了下,继续道,“《咏鹅》虽然不是五言律诗,但它确实五言古诗。”

“最白老师刚才说近体诗只分为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这是不对的,近体诗的划分从大范围来说,是划分为五言七言。

但五言中,有应该分为五言古诗、五言乐府、五言绝句、五言律诗。”

笑了下,没管周围人的震惊,晨阳继续道,“五言诗起源于汉、魏时期,我想,在场的人都知道一本书:《诗品序》。

这本书的作者是南朝钟嵘,如果我没记错,他曾在书中写到‘每苦文繁而意少,故世罕习焉。’而后,他又写道,‘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指事造形,穷情写物’。

翻译出来就是四言诗很难写,所以五言诗就出现了,当然,这不是我说的,是大诗人查学良在《华夏诗词品鉴》第三章中写到的。”

时空不同了。

很多东西也都变了。

虽然在这个时空里晨阳所熟知的文学大拿们都不见了,但还是有少部分流传下来。

不过,这些流传下来的就像是破碎的玻璃碎屑,极少不说,还残缺不全,因此,在这个时空也有很多文学家们整天研究。

简单来说,这些人在这个时空的地位就相当于前世晨阳那个世界的红学家。

查学良就是其中之一。

顿了顿,晨阳继续道,“在这本书中,我看到个很有趣的概念,它说四言诗势衰后,五言诗就出现了,然后就出现了律诗。

这是真的吗?其实我很怀疑,但很快,我就觉得这并不是真的,如果四言诗完了真的就是五言律诗,那么按照韵律,秦嘉的《赠妇诗》怎么说?”

说着,晨阳开始背了:

“皇灵无私亲,”

“为善荷天禄。”

“伤我与尔身,”

“少小罹茕独。”

“既得结大义,”

“欢乐苦不足。”

“念当远离别,”

“思念叙款曲。”

“河广无舟梁,”

“道近隔丘陆。”

“临路怀惆怅,”

“中驾正踯躅。”

“浮云起高山,”

“悲风激深谷。”

“良马不回鞍,”

“轻车不转毂。”

“针药可屡进,”

“愁思难为数。”

“贞士笃终始,”

“恩义不可属。”

背完了,晨阳才道,“如果按照最白老师的话来说,这首五言诗它已经超出了二十个字,这句对不是律诗。”

小陆探花道,“这首可以算作长律,你小子懂什么。”

晨阳笑道,“长律?ok,我们姑且算是长律的五言律诗,那么按照对仗来说,三四句对仗,五六句对仗。

可是我们看看第三句是什么: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伤我对少小,与对罹,尔身对茕独,第五六句:既得结大义,欢乐苦不足,既得对欢乐,结对苦,大义对不足。这二条不符!”

“我们再来看五言律诗的第三条规矩:平仄必须按照特定的格式安排,一联内讲对,两联间讲粘,而五言律诗的格局也无非是在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这四种格式上变换。”

“那么在看第一句,皇灵无私亲,这属于仄起平收,那么第二句就应该是平平仄仄的格式,但它是吗?并不是!这一条,也不符。”

“五律第四条规矩:只能押平声韵,偶数句押韵。那么这首诗压的是什么?第二句压禄,第四句是独,第六句是足,压的是既不是平声韵,而且还是仄韵,也这也不符。”

“五律最后一条规矩:两个双音步加一个单音步,单音步只能出现在句子的中间或者末尾,两个相邻的双音步的平仄必须相反。”

“咱们就不说这前面的,就说最后的要求,第一句就不符,可这首诗又是明明确确的五言诗,那么它属于什么?”

“而且,在我们华夏,这样的诗还有李益的《江南曲》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喜马灯心草哼声道,“这两首诗是现如今很多诗协会学者研究的关键,你拿出来充数是想证明什么?难不成你想说自己的诗和这两首诗一样?”

晨阳并没有生气,他摇头笑道,“恰恰相反,我要说的是,这两首诗完全不一样!”